王述之朝他臉側的傷疤看了看,見那道口兒極其藐小,並不較著,又朝嘴角看去,指節下移,在傷疤處不輕不重地碰了碰:“想不到你也有魯莽的時候,竟能讓樹枝戳到,還疼麼?”
二人到了幕府,下了馬車,司馬嶸目不斜視地跟從他走出來。
司馬嶸:“……”
王述之拿快意在他額頭點了點,笑道:“如何還小人小人的,去了幕府可彆讓人笑話。”
司馬嶸忽覺額頭髮燙,有些不安閒,忙改口道:“部屬記著了。”
王述之兀自思考,沉吟道:“遲,晏也,才高而氣清,不如就叫你晏清,如何?”
司馬嶸憶起本身上輩子到死都是無字,不由心中酸楚,想不到本該由長輩放在心上的事,現在卻由王述之提起,一時腦中有些狼籍,趕緊垂眼遮住心境,感激應道:“丞相故意了,部屬很喜好。”
裴亮見王述之兀自入坐,忙跟疇昔,低聲道:“丞相,恕部屬多言,王遲瞧著心氣不低,恐非池中之物,您如果想要重用他,務必三思而後行。”
王述之抬眼,眼底微沉,將急報遞給他。
陸子修止住大禮,淺笑拱手,道了聲謝,入坐後目光輕掃,並未見到司馬嶸的身影,心中微微有些驚奇。
司馬嶸敏捷收斂心神:“無事,部屬隻是心中感激。”
王述之笑看著他:“你可替他歡暢?”
這些幕僚早就聽聞有一名叫“王遲”的仆人很得丞相賞識,想不到現在這仆人竟已免除奴籍、出入幕府,不由大為驚奇,再看王述之的態度,更是不敢對司馬嶸輕待,忙拱手回禮。
陸子修心底一墜,麵色微變。
王述之點點頭,未再多問。
司馬嶸愣住,抬開端直直看著他。
司馬嶸微微一笑,對世人躬身拱手,又在王述之的引見下與他們一一見禮,謙遜道:“鄙人初來幕府,如有行事不周之處,還望諸位前輩多多指導。”
裴亮:“……”
本日畫舫上並無歌舞,王述之一人坐在內裡獨酌,聽到動靜抬眼看了看,笑起來,伸手錶示劈麵席位:“左梧兄快請進,不必多禮,坐。”
王述之悄悄一笑:“如何?你還怕他鬨翻天不成?誌存高遠方為男兒立世之本,王遲如許的正合我情意。倒是陸公子差點令珠玉蒙塵,現在看來,我可要重新審度他的目光了。”
“唉……你也太無趣了……”王述之大搖其頭,指節在他額頭敲了敲,笑道,“若給你安排了差事,你每日都要往幕府跑,我使喚誰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