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著老氣橫秋。”

王述之聽得直點頭：“陸太守竟對你一個下人如此放縱？”

“無禮！有你這麼說話的麼？”王述之將快意敲在棋盤上，震得棋槍彈跳開來，眼中笑意半退不退，明顯並未真正發怒。

司馬嶸轉歸去，不由暗自心驚，固然重生後腿腳矯捷，可畢竟多年的風俗難改，來時的路上登車也常用手借力，彆人隻當他是身上傷重，天然不會起疑，可這王述之眼神毒得很，今後可很多重視了。

“丞相年青有為。”

司馬嶸從內裡出去，穿得略多，弈棋倒是不吃力，卻熱出一層薄汗，抬眼看看劈麵的人，不由更想出去風涼風涼，不過他忍得，哪怕內心不痛快，麵上也不顯分毫。

“……”司馬嶸心中叫苦，想起彆的三名奴婢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，猜想元生應當差未幾，便道，“十七。”

司馬嶸感覺這丞相的確在理取鬨，內心歎了口氣：“小人超越，敢問丞相年事多少？”

他對於繪畫成就頗高，隻一眼就看出來司馬嶸冇有藏拙，的確是貧乏一些意境，若說之前心底有些疑慮，現在倒是撤銷了幾分，收起畫抬眼看著他：“你不是陸府的下人麼？如何會這些？”

王述之朝他看過來，不悅道：“彆幫襯著謝，我問你，這名起得如何？”

“……”司馬嶸一時有些無言以對，頓了頓，“陸太守起的，小人身份寒微，名非論雅俗，叫著順暢便好。”

“今晚聊得縱情，賞你明日陪我去遊秦淮河！”王述之說著便離席起家，走至門口又俄然轉頭，拿快意朝他點了點，唇邊噙著一絲含笑，“陸太守目下無塵，他日必當悔怨。”

“謬讚。”王述之想不到本身竟與一個下人聊得如此鼓起，又換了個姿式，輕拂袖袖，仍然是蕭灑儘情的姿勢，“你叫甚麼名字？”

屏風內一時變得沉寂，內裡的人麵麵相覷，隻見丞相的身影從由斜躺變成斜坐，冇一會兒又變成正坐，除了偶爾落子的聲音，再無任何動靜。

司馬嶸不曉得他究竟是閒得慌，還是當真與本身聊得投機，起個名想了這麼久，起完了還要來谘詢一番定見，固然冇有受寵若驚，卻還是有些訝異，忙應道：“多謝丞相！”

“小人行不過百裡，所見所識僅限小小天井內，若畫一些花草樹木倒還得心應手，之於山川，已經極力了。”這話說得倒也不算扯謊，他的確是冇出過門。

王述之以手支額，盯著他的側麵打量半晌，見他執筆蘸墨，開口問道：“你的腿腳如何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