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嶸冇推測他的臉皮竟厚至如此程度,轉回目光不成置信地瞪著他,見他那兩隻笑眸中透實在足的篤定,忽地有些狼狽,趕緊抽手。
“部屬隨便。”
王述之轉頭看著司馬嶸:“晏清,你意下如何?”
此時他們已經到了義興郡,正在離城門不遠處,翻開簾子,一抬眼便見義興郡太守夏知章帶著幾名侍從立在道旁,見他們下了車趕緊手提袍擺疾步而來,走到近前拱手深深一揖,下頜一撮髯毛頂風而動:“下官聽聞丞相路過此處,特來相迎,家中已備薄酒,丞相如果不嫌棄,無妨暫留一日,也好飲一杯酒暖暖身子。”
司馬嶸抬手接過,舉著笛子湊到唇邊,生生頓住。
夏知章訕訕地笑了笑:“下官世侄方從京中返來,聽他提起過,想著丞相返回會稽需求路過此處,便早早在此迎候,還望丞相不計舍間酒劣菜拙。”
司馬嶸不安閒地清咳一聲,含混應道:“部屬忽覺喉嚨不適……”
王述之抱緊司馬嶸,抬起一腳,將船伕狠狠踹開,低頭見司馬嶸痛得直冒盜汗,心頭大亂:“晏清!”
櫓槳搖擺,烏篷船緩緩離岸,夏知章隻聊風景,不談政事,言語間到處投其所好,明顯是成心示好,隻是尚未談得縱情,便聽到前麵有人大喊:“大人――”
“回丞相,部屬年幼時體虛氣短,不宜吹笛。”
“哎!你管甚麼叮嚀不叮嚀。”王述之抬手在他額角叩了一記,“我隻問,你可想去?”
“唉……”王述之點頭而笑,“秘聞此行圖的是山川之色,可不是美酒好菜,夏大人的美意,秘聞心領了。”
船伕似是嚇懵了,連連點頭,手忙腳亂地按了按頭上的鬥笠,持續劃槳。
司馬嶸耳入耳得船槳聲稍稍停頓,餘光瞥見一道寒光,麵色大變,猛地抱緊王述之一個急回身,隨即後背劇痛,皺著眉悶哼一聲。
“晏清!”王述之驚怒交集,見船伕意欲拔出匕首,眸中一厲,抓住他手腕,狠狠一扭。
夏知章一走,船艙內便隻剩下兩小我,忽地沉寂下來,雪花撲簌簌落在船艙頂上的聲響輕柔動聽,與船伕手中搖櫓的吱呀聲呼應和,生出幾分光陰悠悠之感。
王述之笑著將簾子放下,看向司馬嶸:“晏清――”
車伕不明以是,趕緊拉住韁繩。
夏知章愣了一下,似是冇推測他會回絕,一時有些驚詫。
一曲終,王述之轉頭看著他,笑道:“眼下閒來無事,我如果教你,你可願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