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沿著元霄的脖子,蜿蜒直下。它剛從傷口湧出來的時候,還冒著騰騰的熱氣,可流到地上的時候,已經涼如渠水。
如果再晚來一刻就好了,元霄俄然想。如果是死在元傾城的石榴裙下,元霄甘心做個風騷鬼。隻是,這輩子他再也冇有機遇了……
上官景軒的平生都充滿在一種必定的悲劇裡,最肇端的因與終究的果,不管願與不肯,他都冇得挑選。如果這個冰冷的天下就在這個酷寒的夏季就此解凍,他多麼但願時候就如許凝固在他看著她坐在離他不遠的處所,神情安然的撫弄指尖的琴絃的這一刻。
元傾城感遭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,而在這類絕望的最深處,倒是她對另一小我的痛徹心扉的痛恨。而又恰是因為這類徹骨的痛恨,讓她在崩潰的邊沿又模糊還懷著最後一抹的但願,但願他會像以往每一次的難堪關頭一樣,俄然的呈現,挽救她於危難……
午後的陽光夾帶著徹骨的寒意洋洋灑灑的泄了一地,明顯還未到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,可元傾城卻彷彿掉進最冷的冰窟普通,想要爬出去卻身不由己。
那抹但願過分迷茫,迷茫到連絕望中的元傾城都曉得,它幾近不成能實現。以是當那扇門俄然被人翻開的時候,她乃至都覺得那是她的錯覺。
可五年後的元傾城卻一點都笑不出來,她該怪他變了嗎?五年的光陰,又有誰冇變呢?
元傾城和那人同時一愣,就如許遙遙的對望著。兩人的目光,有熟諳,有陌生,有驚奇,有瞭然,冇人能解釋的清楚他們眼中的那種豪情到底是甚麼。
任誰看到如許的景象,都不難遐想到剛纔產生了甚麼。上官景軒握在腰間佩劍上的手陡的青筋透露,寶劍彷彿也感遭到了仆人沖天的肝火,在劍鞘裡蠢蠢欲動。可他卻甚麼都冇有做,隻是一偏頭叮嚀上麵的人道:“護送公主歸去!”
結局是甚麼,元傾城不曉得,也不再操心的去猜想。這天下的分合局勢,興亡之間也不過是十數載勝負沉浮,她一個女子,擺佈不了,既然曉得擺佈不了,也就隨他去了……
上官景軒到的時候,大雪已經下的冇過了腳踝,這世上的統統喧鬨紛爭儘數淹冇在了那鋪天蓋地的大雪裡。空寂寂的華王宮,彷彿一夜之間又回到了疇昔。隻要飄蕩在華王宮上空的那一聲聲、一調調的箜篌之音,證明著光陰並冇有倒流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