淺顯看著那字,無聲地笑了一下,漸漸地伸出雙臂,抱住了那石頭,久久不放。
暴雨如瀉,他卻冇有打傘,更冇有披上蓑衣,一任冷徹骨髓的雨水肆意地澆注。他的心冰冷,冷得就像這濕淋淋的雨水,冇有了一絲的溫度和感受,就像是和雨水融為了一體。
暴雨如注,但是悲傷之人的眼淚?如果是,那淚水是不是太多?如果不是,那雨水甚麼那麼淒苦和酸楚?淺顯的眼裡卻冇有淚水,他的淚腺已經乾枯,他的淚水早已流乾。
三天裡,他找遍了山下的每一個角落,草叢裡,灌木中,乃至是樹枝上,石縫裡,他都細細地尋過,卻始終冇有找到他要找的。他是誰?他又在找甚麼?
翠玉山下,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,比悲傷之民氣頭的傷痕還要幽深。如許的溝壑,應是人跡不至的處所,但是明天,不,切當地說,應當是明天的明天,卻恰好來了一小我,他已經來了三天了。三天裡,他一向冇有分開過這裡。
字寫好了,入石三分,再大的雨水也是沖刷不掉的了。
充足容得下一小我身材的坑終究挖好了,淺顯血淋淋的手伸進了懷裡,取出一個布包,謹慎翼翼地翻開,布包內裡並不是珍珠,也不是翡翠,更不是甚麼武功秘笈,而是七根頭髮,長長的黑黑的頭髮,和順的頭髮。
雨,冷冷的雨,苦苦的雨,還在扯天扯地的垂落,淺顯抱著那冰冷的石頭,卻還是冇有鬆開。
淺顯本已身中鳳凰妃子天下無雙的胭脂淚毒,現在又中了見血封喉的碧蛛之毒,更是必死無疑。哪知這兩種毒固然都是天下至毒,倒是兩種截然分歧的劇毒,以毒攻毒,毒性相剋,竟然奇異地把他體內本來所中之毒也給解了。
血肉的十指很快就被磨得血肉恍惚,淋淋的血水便跟著雨水流淌,似一條條紅色的小蛇在匍匐,又似一條條紅豔豔的絲帶在飄零,不一會兒,便又像煙霧一樣散去,漸突變淡,終究卻冇有消逝儘淨,因為先前的血痕消逝,新的又流了出來。
和順坐在小小的窗前,窗子翻開,內裡是一片翠綠的風景。和順的前麵,站著的則是淺顯,他右手拿一把小小的木梳,左手則撫摩著和順絲般光滑的秀髮。和順纖細白淨的玉頸一動,如黑雲一樣的秀髮便披垂開來,好似飄零著千年流雲般的夢幻。
劇毒消弭,加上他體質本就異於凡人,他本身本來的功力也便得以規複,隻是他本身卻還不曉得。如果不是功力規複,他又如何能下得了這千丈絕壁?他一心隻想找到他的柔兒,功力的規複竟然冇有考慮獲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