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肖逸持續道:“何為勢?高山流水,謂之勢;曲水向東,亦謂之勢。水流度勢,自高山泉源肇端,經萬千盤曲,終歸於大海,此謂水之天然。老子常以水作喻,言‘水利萬物而不爭’,又言‘天下莫荏弱於水,而攻固執者,莫之能勝’,但是江、河各自有道,無一近似。可見水雖勝,卻仍然受陣勢之限,非無往不堪。而勢雖強,水卻總能尋道而下,度勢而行,終至江海,此為水之心所向。故曰,隨心悟道,度勢而行,此方為真天然。”
然後,肖逸將身一正,向著長恒等人躬身,道:“小子謬論,請真人垂詢。”
他頓了頓,又道:“六合渺渺,人如螻蟻。天有雷電*,地有山裂水洪,而人畜之間,又各有災害。人何為道?莫非不是想以道法之力,擺脫人間之痛苦,先度己,後度人嗎?”
此時,台下台下儘皆沉寂,均顯思考之色。
肖逸點頭稱是,侃侃而談,道:“世事紛雜,世人背景分歧,所謀分歧,其道也分歧。再簡樸者,以登台為例。如吳師兄者,五步登台,不急不平,六步為多,四步為少。但是如我者,人矮腿殘,七步方可登台,六步為少,八步尚可。何為天然?如吳師兄,五步為天然;如我,七步為天然。天然因人而異,因事而異,不成一概而論。故而,我言,天然一曰勢,二曰心。”
肖逸道:“一便是二,二便是一,道法相通,豈有懼考之理。請真人出題。”
長靖真人開口問道:“小友俗名如何稱呼?”
這時,吳淩子滿麵愧色,言道:“吳某虛度數十年,本日方解高興結,多謝見教。”話罷,走下台來,再不敢以師兄自居。
接著,長恒真人忽問道:“小友剛纔講,尋求本心並不能道儘天然本意,那麼小友還當有其他觀點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