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牧抓著龍椅的手不自發地用上了幾分力量,一雙桃花眼更是傷害地眯了起來,形似新月,卻也更似匕首,直直地想要剖開統統表象看入人的心底。
看著蘇延君焦急到微微發紅的眼眶,蘇淺予心中一澀,“除了爹會庇護女兒,另有誰會庇護女兒?爹都告老回籍了,女兒也偶然朝堂,那甚麼勞什子攝政長公主,不做也罷!”
南宮牧看他如此,心底微微一鬆。既然無過激的反應,那想來並不會禁止。而蘇延君見到古珩瑾這般神態,倒是微微黯了神采。心機電轉,卻也不過半晌。古珩瑾抽回目光,再向殿中看去時就發明蘇延君已經再次跪了下去。
百官雖是眼觀鼻鼻觀心,餘光卻在南宮牧和蘇延君二人間遊離:這是,卸磨殺驢?
父母之命,媒人之言,古已有之,哪有後代自行決定之說?故而他的話音剛落,大殿中就響起了竊保私語之聲。
迷情,兩個字,如一道咒,緊緊攝住了她的心神。
“陛下可曾習過《月律》?”
閨閣女兒家的名字本是私密,不該在世人麵前張口說出。而新帝卻在一世人麵前說了出來,擺明是不給蘇家麵子。有腦筋活泛的,心中已經在悄悄猜想南宮牧是否嫌棄了蘇家。也有想得更深切的人,聽出了高位之人實在腔調偏柔,說到淺予二字時更是透出幾分纏綿的意味。心中一動。
南宮牧麵上驚奇可惜,心中卻有些不甘。明顯說好的是就此定下和蘇淺予的婚期,不料這老狐狸竟在大殿上公開違約。帝王王冠上的琉璃珠掩映下,南宮牧神采明顯滅滅,直勾勾看著跪在地上的蘇延君,並不言語,直到古珩瑾突破安靜這纔開口,隻是說的並不是告老一事。
“稟陛下,雲國乞降,降書在此。”
濕了的手掌被略顯堅固的指尖嵌了出來,南宮牧的心中升起一種狠絕的情感,卻又硬生生壓了下去。微微低下頭,藉著琉璃珠遮住了眼中的情感,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歉意,“是朕忽視了,多謝攝政王斧正。下朝後,朕會手書一則罪己詔,明日貼在京中。”
感遭到蘇淺予溢於言表的眷戀,蘇延君幾乎失態落下淚來。一雙手微微發著顫放在了蘇淺予的發間,終究橫下了心來,“淺予,隨爹來,爹有很首要的事情要和你說!”
蘇府,蘇延君收到下人的動靜時微微鬆了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