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個陌生的聲音，淼淼吃驚地捂住嘴巴，想看清來人的臉，卻又一動不敢動。隻消她有丁點兒行動，草葉婆娑，對岸的人必然會發覺她的存在。

回到寒渢院已是一刻鐘後，淼淼先回左耳房換了身衣裳，這纔到倉促趕往正堂。

說話間已然來到門口，淼淼來到楊複的車輦前，隔著一層簾子，看不見裡頭的人。她手絞在跟前，考慮用詞，“王爺，我昨晚夜裡去水邊洗衣裳，一時不查睡了疇昔……展開眼便誤了時候，讓王爺等待，婢子知錯了……”

淼淼疲憊地撐起家子，坐在岸邊，一低頭便覷見水下閒逛的雙腿……筆挺纖細的兩條腿，淼淼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，確切是人類的腿冇錯！她趕快又看本身的臉，清秀稚嫩，是阿誰小丫環的臉。

淼淼腳步微頓，神采泛白。岑韻發明她的非常，想來也聽到那幾人對話，便對她解釋：“昨日太子彷彿在後院遇見了甚麼人，天未亮便大張旗鼓地找人。傳聞還去幾位王爺的院裡搜尋一番，鬨得好大動靜。”

車軲轤緩緩推動，毫無前兆地前行，下坡的山路峻峭崎嶇，不免會有顛簸。淼淼嚇一跳，抓緊身下毛氈，不敢轉動。

她應當聽衛泠的話，不碰水的……這下好了，不知何時才氣變歸去，如果被人發明瞭她，結果不敢假想……萬一今後都不能變歸去，那她得一輩子待在此處嗎？

眼下悔怨已經冇用了，她隻能儘量躲起來，不被對方發明蹤跡。來人彷彿不止一個，他們立在岸邊八角亭中，說話聲穿透寂寂夜風，模恍惚糊地灌入她的耳中。

楊諶上前一步，“本王……”

昨晚驚為天人的一眼，使得楊諶心潮久未平複，盪漾難耐。歸去後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影子，等不及天亮便喚來主子，讓底下人以衝犯太子為由，一一尋覓那位女人。他本覺得她是哪位王爺的姬妾，若真如此就好辦了，隻要他開口，不信對方會不承諾。孰知那裡都找不到她，就跟平空蒸發了似的，丫環裡頭也冇有她，楊諶完整冇了體例，便讓人去後院重新搜尋。

淼淼沉默，恐怕他遐想到太子的事，乾脆閉嚴實了嘴巴。

楊複又問：“昨日給你的藥搽了嗎？”

無人迴應，水聲濺濺，樹蔭窅窅。楊諶循名譽去，扒開濃翳樹叢，往下方清泉中望去——

“太子何不趁此機遇，將四王和七王一舉……”

淼淼躡手躡腳地登上車輦，打簾而入，坐在間隔楊複最遠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