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啟山之膝,不跪六合,不跪權勢,跪父母,跪英烈!現在,我張啟山跪的不是你仲春紅!是捨己之命,護佑長沙萬民的嫂夫人!”
“不過是臭銅子換來的皮子,二爺如許清風雅興的人當然不會想沾碰。”陳皮阿四抖了下衣角,腰間貂皮袋裡裝著鐵珠相互輕碰到收回脆響。“隻是在再不濟想如何迴避這牆外的亂局。二爺還是不得不走出你這間雅間。做有違知己的事,不是麼?”
仲春紅在內廳裡擦拭著二胡,烏黑髮亮,這是他好久之前在一個洋人手裡買下來,一向非常珍惜。他彷彿將統統專注都投入到行動上完整彷彿冇瞥見外堂的門檻外,站著一個肩帽上沾了雪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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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是不得不做的局啊。他笑得如此慘烈。連同他與他的後半生綁上一條繩上。
“您心善,臘月裡的叫花子您都叫下人們賞口飯吃給些碎炭,更彆說這大師流派裡出來的小伢子們。經不得這麼耗著,他張啟山情願吃這西北風就讓他吃,您抬抬麵兒,讓伢子們歸去。這大人的事兒,孩後代眷的跟著摻雜,不像話!如果……如果夫人在,也容不得如許混鬨吧。”
一曲唱畢,仲春紅對著大佛爺欠了欠身,清澈的眸子緊盯著大佛爺,順手拿起了一隻小廝剛倒滿的酒杯:“大佛爺,這杯,敬了你。”說罷一抬頭飲儘了杯中酒,隨後酒杯摔落在地上粉碎,迎著驚奇的目光,仲春紅淡淡道:“這是我仲春紅唱的最後一曲,而後不會再給唱一個段兒!”
跪在門前的人,這才麵無神采地昂首,緩緩撥出一口白霧;眼內裡,有些明顯剛剛纔碎裂掉的東西,正在重新拚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