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斬一提馬韁,悶聲喝道:“胡騎營,隨我衝。”
胡騎營連夜行軍,酉時,羯城的大營遙遙在望,向東數十裡,當是牧天狼餘部的大營,隱在夜色當中看不逼真。
路定遠猛一抱拳,喝道:“末將遵令,倘若末將護不住大將軍身側,提頭來見。”
馬蹄包上了麻布,以防傳出聲響,眾將士皆都抬高了聲音,無人放聲言談。李落叫過丁斬,低聲問道:“動靜送到劉將軍手中冇有?”
“遵令!”丁斬策馬親身向諸將傳令,瞬息間,除了戰馬鼻中的呼氣聲,冇有一絲胡騎營將士的聲響,就連咳嗽聲都幾不成聞。
丁斬嘿嘿一笑道:“大將軍想家了?”
李落一笑道:“丁將軍也該留意有冇有中意的女人了。”
自行軍以來,軍中將士吃甚麼,李落便跟著吃甚麼,從無例外,雖冇人說甚麼,但看在將士心中,倒多了幾份佩服。
萬騎將士如潮流般冇天玄色當中,緊跟李落和丁斬,向西戎右軍大營掩殺疇昔。
胡騎營清算伏貼,到了午後時分,整軍反擊,遲立自領一軍斷後,同業五十裡後,悄悄向西馳去。
“遵令!”眾將齊齊一禮,出帳備戰。
李落淡然應道:“不錯,羌行之想要的,是我的命。”
丁斬急令將士當場歇息餵馬,離得疆場愈近,不能生火,隻就著淨水吃了些乾糧了事。李落站在岸邊看著河中的殘冰,丁斬走了過來,遞過乾糧和幾塊肉乾,李落道了聲謝,接過吃了起來。
李落看了看天氣道:“羌行之必然曉得右軍中有我大甘的探子,逼羯城死戰,雖說解了牧天狼以逸待勞之勢,不過兩軍之間的罅隙漸深,羌行之出兵,羯城一定曉得。我們必須在西戎擺佈兩軍彙合之前先破了羯城的右軍,若比及羌行之在露水布好兵陣,要想大勝,恐怕難於登天。”
丁斬摸摸髯毛,哈哈一笑道:“我這老粗一個,哪有娘們會喜好,現在還是一人吃飽百口不餓。之前蒙侯爺不嫌棄,讓我領了個軍中教頭的職位,在少央府青狼城送了一處居處,也冇甚麼人住。前些年小侯爺到秦州領兵,擔憂小侯爺幼年氣盛,惹出甚麼事來,侯爺讓我一起過來。青狼城的宅子現在甚麼樣我都不曉得,要說有家,還就算雙峰營像個家。”
“好,傳令眾將,再過一刻,隨我殺疇昔。”李落沉聲喝道。
路定遠啞然回望,遲立難堪一笑道:“末將也是猜想,我們圖謀羌行之,羌行之天然也會算計我們,他已經錯失了一次戰機。現在劉將軍和羯城相持,羌行之和我胡騎營在暗,疆場機會稍縱即逝,就算他神機奇謀,不曉得我軍真假,也不敢等閒出兵。再者羌行之該在天水防地做了手腳,如果透露了行跡,引來狄將軍和沈先生的三十萬雄師追擊,到時腹背受敵,最好的環境也隻是能滿身而退罷了,想救回西戎聖引,隻是癡人說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