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州於大甘三十三州中州境甚小，縱是走的再慢，結束還是會到的。

李落一愣，還不待應言，雲妃自顧自回道：“不說就算了，我們吃些東西去吧。”

李落點了點頭，雲妃似是稍稍解了一絲悔怨，突地鳳目微張，寒聲說道：“但願他留的好那幅畫，若不然，哼。”

如果能化開雲妃的憂結，李落便跟著雲妃的性子，彷彿也是忘懷了路程普通。

人間萬物，若取一念氣象成畫，畫成之時，也是念滅之刻，留下來的，終歸是一件死物罷了，不過你我尚在，足勝其他。”

“你……”雲妃氣結，喝道：“就算我眼睛瞎了，也冇看出這是一幅平常畫。”

十今後，爾繡府府城。

雲妃默不出聲，好久未曾接言。

連著數日，李落與雲妃二人多是青菜白飯充饑，本日總算是能換上幾樣。

雲妃輕垂下頭，煩惱自責道：“實在我更怨我本身，若不是因為我，你也不必賣了那幅畫，這一起上也不消受這些累，你向來都不會多說，我怨你，隻盼著你也能怨我，我內心纔會好受些。”

比之大甘的卓城天然不能同日而語，卻也集了江南鐘秀於一處，遠瞭望去，自有輕靈靜雅之意，像極了江南的女子，秀慧此中。

“好，利落。”大族公子眉飛色舞，此畫雖是作畫之人未曾落款，也不見得是大師手筆。

待到雲妃走出幾步，回顧呼喊時，李落這才拋高興中些許亂了幾分的動機，和顏一笑，徐行相隨。

李落微微一笑，不去想這此中真假，老是有幾分暖意繚繞心間，風過枝梢，倒有幾絲醺醉之意來。

離得雲妃族中地點的爾繡府越近，遊子歸鄉，本來是愈近些，該是多幾分喜氣，幾分忐忑，雲妃卻不知為何，未見喜意，話語反是愈來愈少，間或整日裡一句話也不說，呆呆入迷。

雲妃一臉忿然，見另有幾人凝神打量著李落所書之字，回身上前將竹枝上的字書悉數取了下來，疊好放入懷中，冷聲說道：“收攤了。”隨即坐在一旁生悶氣。

李落悄悄一笑，拱手一禮道：“多謝諸位。”

世人很有些意味索然，見李落雲妃兩人已偶然再作畫，閒談幾句，或是可惜，或是戲謔，三三兩兩的拜彆了。

“你為甚麼要賣那幅畫？”雲妃冷冷指責道。

街路兩旁茶館商店林立，路上行人熙熙攘攘，合著年關將近的喜氣，分外平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