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澤柳長出了一口氣，摸著胸口，苦笑道：“李大將軍，我還覺得，嘿。”

李落舉杯，緩緩笑道：“李落借花獻佛，先敬諸位一杯。”

章澤柳懊喪的勉強擠出一絲笑意，正要說話，俄然，李落輕咳一聲，眉間含笑，朗聲說道：“隻知年年事歲花類似，歲歲年年人分歧，卻不知這些年年事歲、****月月當中，花分歧，人亦分歧，倒是美酒尚在，風月留香。”

章澤柳漲紅著臉，拍著桌幾喊道：“好，我們兄弟湊齊了，今個誰也不準早走，誰能把李落灌醉，我給他黃金百兩，這裡的美人，除了有主的，隨便挑一個，我毫不鄙吝。”

說罷，章澤柳便吃緊去尋出一個桌幾來，拉過兩個一臉驚意的女子，喚她們擺上茶點酒水，忙繁忙碌起來。

帳中世人呆了一呆，章澤柳也是一怔，與狄承寧對望一眼，大喜笑道：“李落！”

章澤柳擺擺手，興趣勃勃的喊道：“李落，快些坐，細心瞧瞧，今個這幾位女人但是高雅的緊，都是我特地遴選的，教坊裡賣藝不賣身，不是那些胭脂俗粉，如何樣？

章澤柳雖是不務正業，倒也不蠢，天然聽得出來發言之人的意義。

章澤柳單腳踏在桌幾上，一手持杯，一手叉腰，高談闊論，口若懸河，唾沫飛濺，倒是正說到李落。

帳中諸人皆都嬉笑起來，便是被罵的大族公子也不著惱，自顧自的和身邊的女子調笑起來。

淳親王沉吟道：“現在再想單身事外，難於登天，樓兒牢記不成過分招搖，以免做眾矢之的。

帳中突然一靜，世人皆都望著李落，不知李落作何想。

入夜，已近子時。

李落淡然回道：“父王，我偶然卓城權位，想必大伯也不會立我為太子，還是早早抽身為好。”

“李落，李玄樓，我章澤柳四弟，人中龍鳳，你們都好好瞧瞧，這氣勢，如何是淩孤眠之流能比的上的，讓他們這些人假惺惺，道貌岸然，如何，哪一個能有老四這般氣度？

狄承寧冷哼了一聲，不過還是一飲而儘。

李落悄悄望著帳中燭火，恍忽之間似是回到了多年之前，幼年時，無所求，無所欲，放縱卻非安閒，花前月下，胭脂堆裡，一任紙醉金迷，空留虛妄。

李落微微一笑，望了狄承寧一眼，悄悄點了點頭，又再瞧著章澤柳，啟顏道：“兩年不見，你倒是胖了些。”

章澤柳還在忙著添過杯盞，突覺帳下一凝，昂首望去，隻見世人盯著李落，不明以是，站起家來，剛要喚一聲，驀地瞧見李落怔怔入迷的模樣，竄到唇間的話語生生嚥了下去，心中一涼，方纔的酒意散得無影無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