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縷輕風，揚起了李落鬢間幾根長髮，絲絲涼意拂過耳旁，李落這才淡然一笑，輕聲說道：“大師過獎了，卻不知攔住我有何事？”

李落心中一涼，岔言說道：“好精美的陣法，稱之鬼斧神工也不為過，或許隻要書中所載的九宮陣纔可一較高低。”

兩人來到李落身前三步以外站定，皆是含笑望著李落，並未出言。

霧氣襲身，世人似是捲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妖境，白霧聚散，如浮光掠影般，或成飛鳥，或成走獸，又似是亭台樓閣中的歌舞清閒，傲視神飛的仙家女子，儘都一閃即逝。

聲音直如林籟泉韻，甚是動聽，若隻是聞聲，決然也想不到出言之人已是年近古稀之齡。

和尚一怔，縱聲大笑，儀態不羈，聲音雄渾宏亮，鼓掌讚道：“了得，了得，施主年事不大，眼界當是不凡，竟能破開和尚和雍大先生佈下的氣陣，阿彌陀佛，雍大先生，此次看走眼了吧。”

六合之間，雲飛霧染，倒是寂然無聲，就連蟲鳴鳥叫聲也冇了蹤跡，這兩輛馬車竟似被隔在了三界五行以外。

儒生麵露震驚之意，卻也不吝讚譽之顏，點頭道：“確是輕看少俠了，原覺得少俠最多不過是能迫開霧氣，不料我二人佈下的氣陣竟也攔不住你。”

李落打量了四週一眼，霧雖是退開了，但卻也未曾飄遠，山林草石仍舊隱冇在霧靄當中，難辨真容，同業而來的世人還是不見蹤跡，竟連馬嘶之聲也未曾聽到。

盞茶工夫，樂聲消隱不見，李落神采慘白，背心儘數被汗水侵濕，身子愈顯薄弱，附近的禁軍將士和宮中侍從早已不省人事，醉倒在迷霧妙音當中。

突地，李落心中一動，長身而起，出了馬車，許是焦急了些許，趕車的禁軍將士吃了一驚，倉猝一禮，喚道：“九殿下。”

“九殿下，如何了？”

兩人和顏悅色，言語當中涓滴未曾造作，率性天然，雖是來者不善，隻是一時之間卻難叫人生出敵意來。

李落一動未動，四周霧氣氤氳，將來人衣衫下襬遮了起來，幾疑仙家來客。

李落眉頭一皺，喝道：“停。”

禁軍將士神采大變，轉頭瞧了一眼雲妃鳳輦旁相侍的幾個宮人，駭然呼道：“九殿下，彆人怎都不見了？”

就在這時，林中景色突變，一刻之前尚還安穩和柔的霧氣似如風捲雲湧普通，縱橫吼怒，偌大的山林當中，隻剩下李落幾人孤傲而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