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落含笑應道:“我姓李,雙字玄樓。”
何燕頷點了點頭,揚揚手號召李落道:“李公子,過來,和老夫共乘,省的你一小我行走不便。”
一女早已出嫁他鄉,現在泉州與小兒子一起度日,這小兒子擔當祖業,娶得鄰近府郡女子顏氏為妻,育有一子,剛滿十歲,甚是奸刁拆台,何燕頷也極是頭疼。
老者晃了晃腦袋,很有相見恨晚之意,拉著李落胳膊說道:“老夫何燕頷,敢問公子大名?”
晚膳時分,何燕頷向東主夫人老爺引見了李落,言語當中,甚是推許。
何燕頷大喜,倉猝招手道:“李公子,過來這邊。”
李落一笑,悄悄點了點頭,這些書當年李落年幼時,西席先生多有傳授。
幸虧這孩子還算驚駭何燕頷,如果何燕頷起火,倒也能管得住他。
車馬行入泉州鴻溝,再有幾日便可進入貢州境內,護院似是嚴峻起來,車前車後不時馳驅,命世人抓緊趕路,若非得以,不準停下來歇息,俱見凝重之意。
家主譚相如,年近五十,膝下兩子一女,大兒子早些年家中使了些手腕,在卓州為官,傳聞官職還不算小。
李落還待說下去,就見老者一臉驚奇,悄悄一笑,止住話語:“差未幾就這些了。”
世人覺得李落在苦讀經籍,以備到了卓城以後招考,皆是一笑,雖有些輕視兩人的陳腐之態,但李落看似這般刻苦肄業,倒也無人出言不遜,嘲弄與他。
“這個麼,我讀的書較為混亂,甚麼書都看。”李落細想一下,無法回道。
李落取上馬身之上的行囊,走了疇昔,這匹瘦馬,李落送與了韓良,添在步隊騾馬當中,還能背些產業,世人當中尚另有幾個趕馬的妙手,不怕它再這般怠惰。
何燕頷在這些人中很有些職位,本身獨占一輛篷車,雖是甚為粗陋,但也好過餘下一些下人。
說罷便和李落談起書中詩詞語句來,狀若無人,四周幾人見怪不怪,不去理睬李落和何燕頷二人,安閒喝茶。
何燕頷大袖一擺,喝道:“這有何不當,一個上京趕考的墨客罷了,夫人老爺那邊老夫去說。”
李落鑽出蓬簾,和趕車的伴計坐在車轅上,閒談幾句,又自取出醫書,研讀了起來。
老者望著李落,略作火急的問道:“公子常日裡讀寫甚麼書?”
一夜無語。經後三日,李落便跟著譚家世人一起向貢州行去,過了貢州,便到卓州了。
李落從何燕頷言談當中曉得,他是泉州興安府譚家西席,譚家家道非常殷實,暮年從商,家中出過幾個處所府官,在興安府算得上一個不大不小的宗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