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貴見李落沉默,獨自說道:“我聽青蒿他娘說了,你們也是薄命,人家女人放著家中錦衣玉食跟你偷偷跑了出來,男人漢大丈夫的,就是再苦,也不能讓她受了委曲。”
李落展顏一笑,正欲出發,雲妃俄然踏前幾步,從懷中取出一支碧玉髮簪,送與村婦,溫顏說道:“這個簪子送給你。”
念解佩、輕巧在那邊。
李落明白過來,心中微微一驚,倉猝一斂心神,含笑道:“本來如此,獲咎了。”
黎家不過是平凡人家,甚是貧寒,這些銀兩怕是家中數月的用度。
世人將李落二人送至村口,依依不捨,天氣剛亮,路上尚無行人,小童倚在村婦身側,鼻尖一酸,落下淚來。
黎貴夙來沉默寡言,倒是比及李落將走之時,終也耐不住顧慮,多說了幾句。
李落搖點頭,直言推讓。
晚間用完晚膳,日子也是久了,李落和雲妃商討,既然雲妃身子已見安康,路上留意些當無大礙,便起了趕路的動機,雲妃雖是神情黯然,但也知這小小村莊非是久留之地,隻得應下。
雲妃望著李落,眼神轉柔,緩緩說道:“莫忘了,我叫南陌。”
村婦已將雲妃衣裳補好,收在承擔當中,雲妃身上穿的還是村婦的一襲粗布麻衣,青絲也是隨便的用碎布紮了起來。
雲妃突地抿嘴一笑,悠悠說道:“記得就好,過幾日忘了也冇乾係的。”
李落溫顏笑道:“青蒿,我教你的名字可彆忘了。”
雲妃喃喃自語道:“翠娥南陌簇簇,躡影紅陰。
老嫗再三叮嚀李落,路上定要把穩,多走官路,莫要錯過宿頭,天然少不了細心顧問雲妃。
雲妃滑頭一笑,道:“你猜呢?”
黎貴有些不滿道:“就算你用不著,你家妹子身子剛好了些,怎能姑息,拿著。”
老嫗乍聞李落要走,眼眶泛淚,抓住雲妃素手,叮嚀來叮囑去,言道要兩人路上把穩如此,說了好久,才被黎貴喚去屋裡安息。
黎家幾人甚是唏噓,幾日相處下來,生出依依不捨之意來,連聲挽留,不過李落去意已定,也是莫可何如。
李落神采淡然,隻是冇出處的一股倦意耐久不散,卓城表裡,總有如此多的煩苦衷。
黎貴和餘老先生點了點頭,村婦輕聲說道:“路上把穩。”
待世人安息以後,黎貴喚過李落,從屋中箱櫃當中取出些碎銀,交予李落,沉聲說道:“路上帶點銀兩,也冇有多少,好歹能買上幾頓熱飯。”
餘老先生明也來送你,村莊裡冇有旁人曉得,有人問起我們也不會說,你們放心上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