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子,前輩請。”
李落看了一眼老者身前棋盤,相對而坐,望著老者,清冷說道:“不知前輩有何指教?”
老者啞然一笑,李落確是真想在對弈當中一較高低,這般以敵手為棋的敵手,老者已是多年未曾碰到了,雖是佩服勇氣可嘉,但心中卻不甚為意。
俄然道旁一株沉香樹下傳來一個老者聲音,略有些滄桑之氣,緩緩吟道:“水真綠淨不成睡,魚若空行無所依,世人多滋擾,來也倉促,去也倉促,豈知人生苦短,走的多了,無妨停下來稍稍歇歇腳。”
“恰是,公子也可一試,若將老夫斃於掌下,這舟天然也是你們的。”
老者似笑非笑的看著李落,和聲說道:“水是好水,橋是惡橋,公子何必焦急趕路。”
李落止住伴計吵架,淡然說道:“許是累了,歇歇再走吧。”
李落心念電轉,掃了眼下棋盤一眼,沉聲說道:“前輩是要以棋局定勝負?”
老者驚詫,眼中厲芒一閃即逝,李落倒是暗諷老者方纔欲攜雲妃渡河之語。
微微一笑道:“公子讓老夫白子?”
李落神采如常,悄悄的望著樹下老者,老者身前有一個棋盤,吵嘴子已落了很多,瞧不出勝負來。
李落如此直言不諱確是料想以外,老者微微吃了一驚,深深看了李落一眼,沉聲說道:“遠來為客,此局為殘局,勝負尚難定命,公子無妨先選一子。”
李落淡然回道:“本來如此,借舟渡河也是平常,不平常的該是渡河之人了。”
隻是這些追蹤藏匿、私語傳書之術甚是精絕,一起之上,李落竟然半點也未曾發覺出來。
李落劍眉一揚,朗聲說道:“我就算想走惡橋,怕是要先過前輩的好水,總歸是一樣,前輩無妨明言。”
伴計哦了一聲,車簾一動,雲妃探出頭來,輕聲說道:“如何了?”
李落展顏一笑,道:“趕了一起,你也歇歇吧。”
沉香樹下,清河水邊,一個銀髮銀鬚的老者,一襲白衣,幾似天上飄下的一抹白雲,溫和卻不刺目,一雙慧眼仿若能洞徹世情普通,吵嘴清楚。
老者指了指岸邊的一艘劃子,溫言說道:“這是過法。”
伴計應了一聲,將馬車移到道邊,本身從懷中取出幾塊乾糧,就著河水吃了起來。
李落緩緩說道:“前輩說的是,不過你們雖有相迫,總還是留不足地,我未曾與你們存亡相見,非不肯,實不能矣,倘若你們不計存亡,我怕是冇法對付,此事落罷,本日之情我自會記下,今後再論存亡,你我便各安天命,前輩,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