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臨時安設下來,李落著店中伴計做了兩碗素麵,甚是平淡,雲妃未曾抉剔,反倒是吃的津津有味。
到了第二日,李落早夙起來,問清堆棧伴計,雇了輛馬車,前去祁陽府府城。
李落一怔,緩緩回道:“娘娘,也不儘然,卓城是棋局,天下之大卻也不過如是,棋盤有大有小,我也隻是此中一個棋子罷了。”
雲妃說罷,容不得李落出言,便又說道:“我此次回了宮,怕是再也出不來了。”
清河不大,卻也頗是娟秀,兩岸丘陵起伏,林木成簇,或修竹,或棕櫚,或黃槐,裝點此中,沿著河道,偶見幾株沉香,秋色雖濃,綠意倒是不減。
李落見雲妃一掃愁悶之色,也便率性起來,聞談笑道:“如此臣領旨。”
李落灑然一笑,趕前幾步,走到雲妃身側。
沿河東行數十裡,河道變窄處有一座石橋,可做通行之道。
兩人身上傾儘統統也不過二兩多碎銀,雲妃此行亦是未曾帶錢物在身,或有幾個金飾,破圍之時多遺落在翠括山中,便是最後一支髮簪,也留給了黎家村婦。
雲妃慍怒,恨恨的瞪著李落,李落神態蕭索,孤孤傲單,一如翠括山中端坐洞口的身影普通。
李落略一沉吟,劍眉飛揚,朗聲說道:“此番本來是護送娘娘歸鄉,天然還是前去宜州了。”
李落悄悄跟在雲妃身後,未曾言語,怕是這雲妃心中多有抱怨。
說罷跟從雲妃遠遠而去,留下世人麵麵相覷,還未曾從雲妃驚鴻一顯的鋒芒中醒過神來。
李落也不焦急趕路,坐在車轅上,和趕車的把式閒談了幾句。
雲妃氣消,頗是心疼的看了一眼略顯倦怠的李落,如此少年郎,卻早早生了白髮。
此去府城祁陽城路途頗遠,雇完馬車,李落身上銀兩已是用去了大半,不過如果到了祁陽城,該是能從官府中暫借些川資。
李落微一駭怪,雲妃蕙質蘭心,竟能猜到本身所想,無法之下,隻做未曾想到,訝聲說道:“李落未曾想到,娘娘猜想公然有理。”
說罷本身便忍俊不由,噗嗤一聲嬌笑出來,喝道:“你為何走在我身後,怕我吃了你不成?”
天氣腐敗,秋高氣爽,不見陰寒之氣。
河水甚是清澈,映得出天上的閒雲,河中無舟,除了渡船外,多是係在岸邊,水淺些的處所暴露幾叢蘆葦,葉兒已是黃了,幾隻野鴨繞著蘆葦遊來遊去,不時撲騰著幾下水花,揚起幾絲翠色寒煙。
兩人俱是一靜,好久雲妃柔聲說道:“到了前麵鎮上,我們又再怎般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