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現在練成了玄牝針,行走之間便快速了很多,也不似進山時那般畏首畏尾,是以來時走了一日的路,隻用了大半日便走完,待到太陽逐步西斜之時,他便已走出臥牛山,看到遠方山腳下一片農田當中,阡陌交叉,屋舍彷彿,很多男女長幼來往種作,玩耍玩耍,一派恬然。
夏飲雪一邊說著,身軀自下而上,垂垂消逝,最後終究化為一片金光,隻在空中留下一根三寸是非、燦然生光的金針,那金針針身滑潤非常,光可鑒人,其上卻有一道血絲環抱,一眼望去,那血絲有如死物,再看一眼,卻又感覺它在緩緩流淌,孕育著一股朝氣。
李三白伸脫手去,接住藏龍棍,頃刻,隻覺身子一顫,腦筋一暈,便有一片片品德經文湧入腦海,似玄非玄,似妙非妙,冥冥當中似有人在輕聲呢喃,吟唱生命出世之初,玄牝孕化之妙。
那喜鵲早已成精,此時得了四根玄牝針,頓時渾身一個激靈,“撲棱棱”的身子一陣顫栗,身上紅羽驀地生出一陣金光,雙翅雙爪之間雲氣蒸騰,體內一股氣流直衝喉嚨,令它忍不住雙翅高展,“昂”的一聲叫喊。頃刻,一股清鳴穿金裂雲,直破雲霄,恍若神鳥下凡。
夏飲雪卻隻是微微一笑,對李三白道:“你彆忘了,去崑崙山尋到顧擷芳。不過如果真的尋不到,那也無妨,隻要你極力就好……”
喜鵲聽了這話,彷彿精力俄然好了起來,蹦跳了一下道:“真的嗎?你真的會去蒼茫山找我?”
李三白聽了夏飲雪的話,點了點頭,道:“三白固然年幼,也必然完成先生慾望。”
一旁那老虎還是一副懵然,那喜鵲卻聽得出了神,雙眼熒光閃動,不知在想些甚麼。
“夏先生……”
頓了一會兒,問道:“你呢?你和老虎籌辦去哪兒?”
喜鵲得了夏飲雪的奉送,叫喊一聲,心中一時思路萬千,又喜又愁,喜的是本身有望化成人形,愁的是這化形的代價倒是夏先生的百年甜睡。
喜鵲沉默很久,道:“我籌算由臥牛山往南,進入蒼茫山,我聽人說,蒼茫山中有很多妖族,或許我能在那邊尋到我的火伴。”
他凝神內視,便見一枚金針在腎臟、丹田之間流轉不休,鬨動他體內柔水訣真氣自發運轉,有如平常打坐練功普通。
屋內隨之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:“你這小鬼頭,老是這麼魯莽。就憑你那點兒本事,能采到值百個銅板的藥材?那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