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王,從明日起,臨光殿內需一名童男奉侍,至於合適的人選,我會調集選中之人讓您過目。”樊薑收回視野,目光落在那人臉上,他一向淺笑著,卻連眼皮都未抬起過。
樊薑盯著把玩扇子的少女,五年疇昔,彼時的元靈均僅僅是粘在身後喚她母親的小不幸蟲。白雲蒼狗,沖弱轉眼長成少女,稚氣猶在,眉眼半開,本來的模樣她已經恍惚,但是,麵前日漸清楚的五官,真是令人思疑又倍增討厭。像極了元祐帝,連脾氣都毫無二致,樊薑肆無顧忌地形貌著元靈均的表麵,眼神愈奇特。
她能夠容忍粉碎元身的男人存於人間的,太宗天子為何要定下如此不近情麵的祖製,來扼殺屬於君王的回想。
麵前的幾上置著一麵六角團扇,元靈均取在手中賞玩。和6遙雪訂交過深的元靈均對紈扇製作略知一二,比方這柄六角團扇,繃著的扇麵是素絹灑金的,繪繁華牡丹圖一幅,上書一行花篆小字,加蓋宮廷印章,紈扇的扇柄乃棕竹所製,象牙作骨,在宮廷中也罕見罕見,美中不敷的是差一枚玉墜與之婚配。
宮人伏貼地,噤若寒蟬。
一曲結束,風韻卓絕的男人扶住琴絃,撩袍退出琴台,不卑不亢行上一禮,又朝元靈均微微一笑,嘴角彎成的弧度恰到好處。
自先王君覃咲薨逝後,她們母女還是第一次見麵。
樺煙環繞,琴音嫋嫋。
難怪,能得母親各式放縱的,也僅此一人,隻是未曾想,他竟然心甘甘心腸入宮來奉養母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