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金枝垂下視線，眸色深重地低聲呢喃了一句，固然聲音很輕，卻還是落入了程秀凝的耳中。“金枝……”

“金枝，你終究肯進宮了。”

“產生了這麼多事，我隻是想讓本身沉下心來靜一靜，讓陛下和娘娘掛懷了。”

“你有本日的了局，莫非就真的，冇有一絲悔怨？”

此時程金枝才重視到，本來這些禁軍正押著一個男人，看起來該當是個戴罪之人。

望著元鵬在禁軍押送下漸行漸遠的背影凝睇半晌，這才調轉神采看向了眸光通俗的程金枝。

我不能，不能再讓他一小我孤苦無依地躺在那邊。

都城解纜，一起向北，超出楚雲江，就是南楚都城淮陽。”

程秀聆聽罷眉間一跳，倉猝側臉看了程金枝一眼，明顯非常顧忌她現在的感受。

“我這麼做，是為了元熹公主，她是個至情至性之人，也是個不幸人，我從未恨過她。”

“嗬，自古成王敗寇，又有甚麼好悔怨的？”

眼波流轉間，忽見不遠處，一個華服加身的倩影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姍姍而來。在看到立在石階上的她以後，先是微微一怔，繼而唇角揚起了一抹馴良的笑意。

“押下去吧。”

麵對現在已經貴為當朝皇後的程秀凝，程金枝一樣回以笑容，不管是臉上還是內心深處，都再無當年那種令人想要敬而遠之的隔閡與不適。

“公主活著時，我總見她站在王府最高的閣樓上望著北麵的天空發楞。厥後我才曉得，從

程金枝冇有去看元鵬的神采，而是抬眼望向了北麵天空流落浮動的雲彩。

“那對元熹公主呢？”

此時的元鵬衣衫陳舊，滿麵塵灰，全然冇有了當初鮮衣怒馬，意氣風發的傲然風采。

曾多少時，二人還是一見麵就咬牙切齒的“仇敵”，可在經曆了那麼多的悲歡聚散與生離死彆以後，那些令人冇法放心的小仇小恨，也就顯得微不敷道了。

“南楚皇子…….”

“回娘娘，部屬是奉陛下之命押南楚皇子元鵬進宮麵聖的。”

程金枝的話好似一把磨尖的利刃，直直地刺向元鵬內心深處那道最不肯被揭穿的傷疤，也同時扯掉了他那最後一絲可悲的假裝。

“你我姐妹之間，不必多禮，快平身吧。”

君埋泉下泉銷骨，我寄人間雪滿頭。

“多謝衡王殿下體貼，我很好。”

“倒是殿下你，就算你不擇手腕，構造算儘，不還是淪為了任人魚肉的階下囚嗎？”

清臒的身影在厚重的雪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深深淺淺的足跡。直到最後，終是化作了蒼茫六合間悠遠而纖細的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