禦書房內，已經到臨帝位的高勳一身沉穩嚴肅的玄色大氅，與疇前的年青氣盛，稚氣未脫比擬，彷彿多了一種君臨天下的成熟慎重之氣。

“陛下說這話，不怕皇後孃娘妒忌嗎？”程金枝聞言還是唇角含笑，眼睫微垂，彷彿試圖想要埋冇些甚麼。

她還是像疇前那樣清麗脫俗，溫馨的臉龐還是端莊清秀。但是，那雙本來澄徹靈動的雙眸，比之往昔卻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，讓人冇法再等閒窺測其心中的所思所想。

“世事無常，經曆很多了，天然也就生長了。”

但是還未等高勳伸脫手去扶她起家，卻見她緩緩抬開端來，唇邊的笑容已經淡而不見，那凝然不動的目光之下，是一種心如止水的剛毅。

“臣女拜見陛下。”

“雖說父皇將大周江山拜托於朕，朕自當竭儘所能，為國為民，可說真的，朕還是喜好疇前在晉王府的那段光陰。常常半夜夢迴，也總會想起疇前的人和事。想起那些，有你，和三哥一火伴隨的日子。”

“謝陛下恩準。”

“好，朕承諾你，擇日便擬追封聖旨，昭告天下。”

“好，你放心，待他再長大一些，朕會封他一個王爵，就算不能保他平步青雲，功成名就，也定會保他一世無憂。”

看著立在麵前，神情平和的程金枝，高勳容色感慨地沉下一口氣，走上前來展露笑容。可當目光落在她身上時，卻不自發地眼睫微顫。

“是啊，她這幾年生不如死，也算是折騰夠了。朕已經遵循皇後的禮法厚葬於她，統統前塵舊事，也都到此為止了。”

高勳說著坦但是笑，垂垂地卻輕擰眉角，眼中升起了一層昏黃的氤氳。

高勳當真地諦視著程金枝，眼中閃動著一抹殷切的神采，細看之下，卻又異化著多少淒然和無法。

“縱使朕坐擁天下，後宮美人無數，膝下後代成群，可真正懂你之人，又有幾個？”

“對了，臣女傳聞先皇後趙氏，幾日前在冷宮中崩逝了。”

“哪兒不一樣了？是老了，還是變醜了？”

“陛下，臣女並不孤傲，在臣女內心，他實在向來未曾離我遠去。”

“最後一個要求，是關於臣女本身的。”

“陛下言重了，臣女傳聞皇後孃娘之前又再度分娩誕下皇子，後宮妃嬪當中也有人已經懷有身孕，今後定然不時有後代承歡膝下，日日可享嫡親之樂，又如何會是孤家寡人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