統統彷彿像做夢普通。
阿誰時候,程金枝並不曉得高珩說那句話時是如何痛徹心扉,滿心隻以為他已經規複如初,心中萬般欣喜的同時,亦更加驚駭起“落空”如許殘暴的字眼。
程金枝斬釘截鐵地打斷了高珩的話,將頭埋在他懷中,將雙手環繞得更緊了。
起碼在現在起的一小段光陰裡,她隻想讓高珩做一個自在隨性的平常人,陪他去做統統他想做的事情,不消被任何事物所拘束。
聽聞高珩此言,程金枝抹乾眼淚欣然一笑,重重地點了點頭,不久前還難過滿懷的痛苦和絕望,也在一時之間被她拋諸腦後。
可如許的但願,卻老是在一次次絕望中落空。乃至於到最後,程金枝隻能勸本身,他這些年單獨冷靜接受了太多,太累了,以是想要多睡一會兒。
帶著如許一遍遍自我安撫的期許,程金枝抓著高珩仍不足溫的手緩緩閉上了雙眼。
“你…你醒了?”
“對了,陛下和晉王殿下他們也很擔憂你,現在曉得你醒了必然很歡暢,我這就派人去奉告他們!哦,為了保險起見,還要再請賀太醫過來看看才行。”
雁過長空,細雨微涼,冷月如霜。轉眼又是一個六合蕭瑟的寥寂之秋。
她靠在高珩床前,一次次地滿懷希冀,待她再次展開雙眼的時候,他能夠神采奕奕地站在本身麵前,亦如疇前那般豐神俊朗,令人神馳。
不管那場禍亂之災有多麼撼動江山,多麼驚心動魄,又有多少無辜的生命被捲入此中,現在都已經灰塵落定。
頃刻間,彷彿俄然重獲重生,隻覺一道光突破暗中,透進了她本來覺得就此暗淡無光的生射中。
可細看之下,卻又異化著幾分淒然與苦澀。
程金枝聞言便收回腳步,朝著高珩展顏一笑,像是俄然想到了甚麼,倉猝取過衣架上的披肩,踮起腳尖給他圍上。
“大病初癒,可彆著涼了。傷口還痛不痛,要不要我扶你?肚子餓不餓,要不要吃東西?口渴不渴,我給你倒水?還冷不冷,我再給你拿件厚的外套?”
他呆滯目光,隨即牽過程金枝的手,將她的手放入了本身的掌心中。
“這些日子老是夢到你,曉得你一向在念著我,便如何都睡不著了。”
而看著程金枝掛著淚痕的,不肯讓步的倔強臉龐,高珩凝睇很久,終究伸展眉宇,唇邊顯出了一抹暖和如許的笑意,抬手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淚水。
“放心吧,我冇事了。”
如果能夠,她何嘗不肯以本身這條微不敷道的性命,去換大周將來的帝王之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