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烈也取來長棍擺出迎戰的架式,濃長的睫毛輕垂,唇角勾起一絲看不出喜樂的笑:“她不過就隨口說說,誰叫你要當真?該死。”
本來點到即止的對練逐步打出了金花四濺之感,使旁觀的侍衛兒郎們忍不住也跟著熱血沸騰起來。
說來也奇,賀國公佳耦共育有六個孩子,卻滿是兒郎。高展在家中最小,既是老來子,上頭五個哥哥又都較他年長很多,想來該是被一大師子捧在心尖尖上寵著哄著長大的。
各自回房安息之前,夏侯綾細心地提示道:“翠微,你明日不是要帶司廚去昭王府嗎?跟廚院都交代了?”
哪知高展發明羅家姐弟冇跟著上車,竟掙紮著從門簾縫裡探出腦袋來:“羅……羅微微。”
當下他也不知怎就心中一鬆,唇角莫名飛起,就連閃神間幾乎捱了熊孝義一棍也冇感覺氣惱。
“你倒會替本身找補。若你當真隻是陪他,為何不敢讓你的陪侍往家裡帶個話,隻是趕他先歸去?”羅翠微橫他個白眼,心知肚明地“呿”了一聲。
古銅色的俊朗麵龐垂垂髮黑。
他本身惹出的事,卻扳連無辜的夏侯綾登門去賠笑容,他這會兒想想也感覺本身早前確切失了擔負。
因著高展的身份,加上他現在爛醉如泥,實在不宜再惹人側目,羅風鳴便領著大師走側邊小樓梯下去,再從聆音樓後院繞出來。
這小混蛋羅風鳴,還特地交代了那陪侍,不準奉告家裡他躲在聆音樓呢!
像他多明智,底子冇有當真,也就完整冇有絕望,哼哼。
****
現在的羅風鳴天然是“姐姐說甚麼就是甚麼”,聞言忙不迭讓人打來熱水,倉促洗去滿麵酒漬,簡樸清算了儀容,又讓門口的兩名羅家家仆幫著將高展扶起。
說完趕快將頭撇返來,接著與羅風鳴麵麵相覷,徒留個難堪的後腦勺給那醉公子看。
見他姿勢略顯狼狽地歪坐在那邊,醉眸中茫茫一層水氣,卻又死力想撐起風雅貴公子的笑模樣,羅翠微心下感覺好笑,卻又有些許不忍。
世人一麵嚴峻地存眷著場中對戰的情勢,一麵開起無傷風雅的掃興賭局來,場麵愈發熱烈了。
“……上回我同你說過,有個朋友家是當壚賣酒的,就在南惠坊的東二巷裡,”羅風鳴一邊邁開步子,一邊詳細解釋著本日之事的來龍去脈,“高展常到她家買酒喝,我就時不時也來晃晃。”
她心中忍不住咬牙啐道,白白便宜那人渣,打輕了。
所謂赤腳的不怕穿鞋的,不過是家中後輩打鬥打鬥被京兆府抓了個正著,這類事便是傳個滿城風雨,最多被人當笑話在背後講上幾天也就過了,落不了羅家多大麵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