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類“逢人自帶三分熟”的笑模樣,對雲烈來講非常陌生。他悄悄推斷著對方的來意,口中平高山“嗯”了一聲。
雲烈的眸心湛了湛,淡淡挑眉:“說來聽聽。”
若隻看廳中那些陳列擺件,昭王府彷彿並不如她料想中那般貧寒如洗,可當她端起茶盞的刹時,略顯粗糙的茶香卻又左證了她之前的猜測。
兩人達成共鳴後,羅翠微並未多做逗留,歡樂雀躍地摘了幾片紫背葵葉子就伸謝告彆了。
雲烈拍了拍熊孝義的肩膀,“不急,這趟既是有人絞儘腦汁讓我回京來,自也不成能等閒放我脫身回臨川。”
熊孝義麵色沉凝地點點頭,又道,“那前幾日的書畫……”
雲烈鄙夷地白了他一眼,冇有多做解釋,隻是與他並肩往書房走去,“事情查得如何了?”
翌日竟是個大好天,將寒凍幾日的整座城都照了個通透。
幸虧羅翠微已緩過了被他周身氣勢所震懾出的慫意,微仰笑容開口突破了沉默:“本日登門請見實在冒昧,多謝殿下撥冗訪問。”
她真正想要的,到底是甚麼?
這“狼狽為奸”之事,若冇有必然程度的熟稔打底,是冇法貿冒然說出口的。
她將茶盞放歸去,從袖袋中取出一個織金錦暗紋香囊翻開,拈了一片南天竺葉放入口中含著。
她實在很佩服本身的機靈,這話越說越真,真得連她本身都要信了。
“家父前幾年在海上出了點事,傷及肺腑,一向在家中安養著,”羅翠微娓娓道,“邇來有大夫說,若每日有幾片新奇的紫背葵葉子入藥,對化解肺腑上的淤血毀傷大有助益。可這紫背葵在京中本就奇怪,各家醫館便是有極少存貨,也並非鮮葉。這紫背葵多見於臨川,或許殿下府中……”
他的服飾並不富麗繁複,可一舉一動所透出的骨子裡那份豪放疏闊之氣象,已足使他無需藉助穿著矯飾來宣佈身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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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許的友情,平常冇外人在的場合,是不講甚麼虛禮的。
就在雲烈怔怔有所思時,廳彆傳來老總管陳安的聲音:“殿下,熊參將求見,是否請他先在書房稍候?”
凡事都要循序漸進,借道臨川對羅家來講雖是迫在眉睫,可這點耐煩羅翠微還是有的。
此時乍然麵對個看著就覺嬌辣辣的陌生女人,他一時拿不準該用甚麼態度應對,隻好沉默地抿了薄唇,繃著臉點頭請安。
那人淡淡點了頭,順手將那花瓶放回原處,邁開步子走到長官掀袍坐下,身姿矗立如白楊參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