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承誌更是詫異，心想：“胡老三和安大人一夥是錦衣衛的，那麼阿九那些侍從竟是內廷侍衛了。阿九這小女人到底乾甚麼的，怎地帶了一批內廷侍衛到處亂走？”

雷蒙見兩人議論不休，心中煩躁，叫道：“快來，快來！”

程青竹叫她見過了胡桂南、鐵羅漢等人，問道：“你到那邊去？”阿九道：“出來打獵，瞧我走得遠不遠？”程青竹道：“我們正要上京，你跟我們一起去吧！”阿九非常歡樂，說道：“好！”傍在師父身邊，並馬而行。袁承誌和青青見她固然幼小，但自有一股頤指氣使的勢派，氣度高華，眾侍從受命唯謹，聽她批示，心中不由迷惑。當日山東道上初遇，本覺得她是程青竹的孫女，厥後才知是門徒。這時看來，竟是一名朱門巨室的嬌女，出來打獵，竟帶了這很多從人，也不知如何會拜程青竹為師，又混在青竹幫中，倒真奇了。

若克琳笑吟吟的拿起桌上那疊金幣，走過來交給青青。青青搖手不要。若克琳一麵笑，一麵咭咭咯咯的大說葡語，定要給她。程青竹伸手接過，將十多塊金洋疊成一疊，雙掌用力在兩端抵住，運起內力，過了一陣，將金幣還給若克琳。若克琳接了過來，想再交給青青，一拿上手，不覺大吃一驚，本來十多枚金幣已相互黏住，結成一條圓柱，竟然拉不開來，不由睜大了圓圓的眼睛，喃喃說道：“東方人真是奧秘，真是奧秘！”歸去把金柱給兩個軍官看。雷蒙道：“這些人有把戲！”彼得道：“彆惹他們啦！走吧！”兩人傳下號令，不一會隻聽得門外車聲隆隆，拖動大炮而去。

袁承誌越聽越覺聲音好熟，終究驚覺：“是安大娘！本來這安大人是她丈夫、是小慧的父親。當年胡老三就是奉安大人之命來捉小慧的。”

當晚在飲馬集投店。袁承誌和青青見阿九的從人說話都帶官腔，除了對阿九非常恭謹以外，對旁人誰也不睬，神態倨傲，伶仃看來，一個個竟是官宦，那邊像是從仆，心下更奇。青青向阿九道：“九mm，那日我們大殺官兵，打得好痛快，厥後俄然不見了你。你如許仙顏，我那天一見，便永久忘不了。我老是惦記，你到那邊去了？”阿九早瞧出她是女子，臉上一紅，唔了一聲，道：“姊姊，你才美呢！我怎及得上？你不消脂粉嗎？”竟顧擺佈而言他。青青待要詰問，程青竹忽在劈麵連使眼色。青青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在道上走，滿頭滿臉的灰土，打扮給誰看啊？”大家閒談了一會，彆離安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