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青竹問道:“如此寶貝,胡大哥卻那邊得來?”胡桂南道:“上個月我在河南客店裡碰到個采藥老道,病得快死了,見他不幸,幫了他幾十兩銀子,還給他延醫服藥。但他年壽已到,藥石無靈,終究活不了。他臨死時把這對冰蟾給了我,說是酬謝我看顧他的情義。”鐵羅漢道:“這盒子倒也都雅。”胡桂南道:“那老道本來放在一隻舊木盒裡,但是拿去送禮,豈能不裝得都雅一點……”沙天廣笑道:“因而你妙手空空,到一家富戶去借來了這隻金盒。”胡桂南笑道:“沙寨主料事如神,佩服,佩服!那本是開封府劉大財主的蜜斯裝金飾用的。”世人一齊大笑。
兩人各運儘力,向前猛推。梵衲左手固然空著,但滿身之力已運在右掌,左臂就如廢了普通,不能再運力出拳。兩邊勢均力敵,頓時對峙不動,進既不能,退亦不得,均知誰先收力畏縮,不免立斃於對方掌下,但如此拚鬥下去,勢不免內力耗竭,兩敗俱傷。兩人俱感悔怨,心想與對方本無怨仇,隻不過一時忿爭,如此拚了性命,委實無謂。再過一陣,兩人額頭都冒出黃豆般的汗珠來。
沙天廣道:“程老兄,你拿叫化棒兒去拆解一下吧,再遲一會,兩個都要糟糕。”程青竹道:“我一人冇這本領,還是咱哥兒齊上。”沙天廣道:“好,不過這兩個混鬨傢夥性命固然可保,重傷畢竟不免。”正要上前拆解,袁承誌笑道:“我來吧。”徐行走近,雙手分在兩人臂彎裡一格。梵衲與男人的手掌快速滑開,收勢不住,噗的一聲,三掌同時打在袁承誌胸口。青青和程沙三人大呼:“啊喲,不好!”同時搶上相救,卻見他神采自如,並未受傷。本來袁承誌曉得倘若用力拆解或是反推,這兩人正在儘力施為,剛猛內力逼歸去反打本身,必受重傷,是以運氣於胸,接了這三掌,仗著內功神妙,輕等閒易的卸開了掌力。
袁承誌笑道:“這也是偶然中得來的。這件東西請胡兄收著,明兒到了保定府,就作為胡兄的賀禮如何?”胡桂南驚道:“那太貴重了。”袁承誌道:“這些賞玩之物,固然貴重,卻無用處,不比冰蟾能夠救人活命。胡兄快收了吧。”胡桂南隻得謝了收起。他和鐵羅漢見袁承誌脫手豪闊,都悄悄稱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