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梵衲久鬥不下,煩躁起來,俄然跌跌撞撞,使出一套魯智深醉打廟門拳,東歪西倒,宛然是個醉漢,偶然雙足一挫,在地下打個滾,等仇敵攻到,快速躍起猛擊。他又滾又翻,身上沾了很多酒飯殘羹,連便壺中倒出的尿水,也有很多沾在衣上。
孟伯飛對袁承誌給推為七省盟主一事,本來非常不快,但見他說話謙恭,口口聲聲老前輩,送的又是這般貴重不凡的異寶,足見對本身非常尊敬,感覺此人年紀雖輕,行事公然分歧,不覺平增好感,說話之間也客氣很多了。
袁承誌驚詫道:“那如何能夠?這是胡兄要送給孟老爺子的。”胡桂南道:“若不是相公仗義相救,兄弟非死即傷,這對冰蟾總之是到不了孟老爺子手中啦。至於壽禮嘛,不是兄弟誇口,手到拿來,到處皆是,用不著操心。”袁承誌不住推謝。胡桂南有些不歡暢了,說道:“這位相公既不肯告知姓名,又不肯受這冰蟾,莫非狐疑是兄弟偷來的,嫌臟不要麼?”袁承誌道:“胡兄說那邊話來?剛纔倉猝,未及通名。小弟姓袁名承誌。”
胡桂南曉得程、沙二人彆離是北直隸和山東江湖豪傑首級,見二人對袁承誌神態恭敬,此人剛纔脫手相救,內功精深,必然非同小可,隻是未通姓名,也不敢冒然再問。他本來生性風趣,愛開打趣,這時卻規端方矩的不敢猖獗。
鬥到分際,梵衲忽地搶上,左拳兜轉,擊那男人後心,右掌直劈仇敵胸口。那肥大男人前後受擊,冇法閃避,運起內力,雙掌橫胸,喝一聲:“好!”三張手掌已抵在一起。梵衲的手掌肥大,男人的手掌遠較凡人肥大,雙掌剛好抵在梵衲一掌當中。
胡桂南道:“剛纔我兩人幾乎兒聯袂齊赴鬼門關,拚鬥之時我心中在想,我和鐵羅漢大哥若幸運不死,我就自服一隻冰蟾,再拿一隻救彆性命。我兩人又無怨仇,何必為了一把臭便壺,搞出性命大事?這事本來是我不對。”鐵羅漢笑道:“那倒生受你了。”世人又都大笑。
袁承誌回到本身房裡,過了一會,捧著一株硃紅的珊瑚樹過來。那珊瑚樹有兩尺來高,遍體晶瑩,可貴的是無一處破壞,無一粒沙石稠濁在內,放在桌上,登覺滿室生輝,娟秀非常。胡桂南吃了一驚,說道:“兄弟大富之家到過很多,卻從未見過如此長大完美的珊瑚樹。恐怕隻皇宮內院,纔有這般珍物。這是袁相公家傳珍寶吧?真令人大開眼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