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承誌道:“今後你彆叫我甚麼豪傑不豪傑了。”洪勝海道:“是,我叫你相公。”心中暗喜:“隻要跟定了你,再也不怕歸二孃和孫仲君這兩個女賊來殺我了。三個月後傷勢發作,你天然也不會袖手旁觀。”當下心安理得,胸懷大暢,之前做滿清特工之時,神明慚愧,恍忽不安,現在好像心頭移去一塊大石,說不出的舒暢。
袁承誌道:“你身上受了兩處傷,一處有痛苦的,我已給你治好;另一處目前冇知覺,三個月以後,麻痹處漸漸擴大,比及胸口心間發麻,那就壽限到了。”洪勝海又噗的跪下,磕下頭去。
木桑道人輕功與暗器之術天下獨步,這套“神行百變”更是精微奇妙,當年在華山之時,承誌所學尚淺,冇法體味修習,是以冇有傳他。青青武功雖不甚精,但記性極好,人又靈悟,曉得木桑傳她是賓,傳承誌是主,隻不明白為甚麼要本身轉言,當時生吞活剝的硬記,這時把口訣、運氣、腳步、身法等項一一照說,隻聽得承誌心花怒放。他習練木桑所傳的輕功已曆多年,這套“神行百變”隻不過更加竄改奇妙,須以更深內功作為根柢,根基事理卻也與之前所學的輕功無彆。此時他武學修為大進,一聞要訣,便即貫穿。青青有幾到處所冇記清楚,承誌一問,她答不上來,便又奔出來問木桑道人。比及二次指導,承誌已儘行明白,當下在廳中按式練了一遍。
這句話大出袁承誌料想以外,忙問:“甚麼?是她們?”洪勝海神采倏變,道:“相公識得他們?”袁承誌道:“剛纔還跟她們交了手。”
袁承誌正色道:“你投降番邦,去做漢奸,本來罪不容誅。我問你,你願不肯將功折罪?”洪勝海垂淚道:“小人做這件事,偶然中夜撫心自問,也覺對不起先人,屈辱上代祖宗。相公給小人一條改過之路,實是再生父母。小人也不是自甘出錯,隻是當年為了一件事,迫得無路可走,纔出此下策。”
本來洪勝海離焦家後,疾奔回寓,解衣看時,見胸前有銅錢大小一個紅塊,摸上去毫無知覺,腋下卻有三個蠶豆大小的斑點,觸手劇痛,知在推手時不知不覺間給敵手內力震傷。當下盤膝坐在床上,運內功療傷,豈知不運氣倒也罷了,一動內息,腋下奇痛徹心,趕緊躺下,卻又無事。這麼連續三次,想到高深武服從以內力傷人於無形,受者重傷難治,不由得越想越怕,隻得又趕返來求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