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承誌坐在椅上右手謄寫不斷,左掌蕭灑自如,把對方來招一一化解。他左臂忽前忽後,對洪勝海始終冇瞧上一眼,偶爾還收回一兩下反擊,但左臂伸縮隻到肩窩為止,上身穩穩不動,對方攻來時既不後仰,追擊對方時也不前俯。
袁承誌道:“你左乳下第二根肋骨一帶,有甚麼知覺?”洪勝海伸手一摸,驚道:“那邊完整麻痹了,冇一點知覺。”袁承誌道:“右邊腋下呢?”洪勝海一按,俄然“哎唷”一聲叫了出來,說道:“不摸倒不覺甚麼,一碰可痛得不得了。”袁承誌笑道:“這就是了。”斟了杯茶,一麵喝茶,一麵翻開案頭一本書來看,不再理他。
袁承誌道:“也不消出去,就在這裡推推手吧。”
焦宛兒道:“袁相公這幅字,就給了我吧。”袁承誌道:“我的字實在丟臉。剛纔跟這朋友打賭,纔好玩寫的。焦女人要,拿去無妨,可不能給有學問的人見到,讓人家笑話。”焦宛兒謝了收起,走出版房。
青青不懂圍棋,看得氣悶,加上肩頭受傷,不免精力倦怠,看了一陣,竟伏在幾上睡著了。木桑對宛兒道:“焦大女人,扶她到你房裡睡去吧。”宛兒臉一紅,隻裝不聞聲,心想:“這位道長怎地風言風語的?”木桑嗬嗬笑道:“她是女孩子啊,你怕甚麼羞?”宛兒問袁承誌道:“袁相公,是麼?”袁承誌笑道:“她女扮男裝,在內裡走動便利些。”
焦宛兒接了過來,悄悄唸誦了起來:
袁承誌抓起一把棋子,撒了出去,隻聽得篷篷聲響,七名來人穴道齊中,嗆啷啷的一陣清脆,兵刃撒了一地。木桑點頭道:“大有長進,大有長進!”
袁承誌暗叫忸捏,臉上一陣發熱,心想如果本身跟青青有甚麼親熱行動,豈不是全讓他瞧了去?如何他從旁窺測,本身竟冇發覺?這位道長的輕身工夫,實是高超之極。
拆得很久,洪勝海一套“斬蛟拳”已使到絕頂。袁承誌道:“你的‘斬蛟拳’另有九招,我這篇文章卻要寫完了。好,我等你一下,你發一招,我寫一個字!”
袁承誌看了手劄和暗語抄本等物,心念忽動,暗想:“爹爹的大仇尚未得報,仗著這些密件,恰好混進宮去行刺昏君,為爹爹報仇。”因而把一人穴道解了,問他誰是洪勝海。那人向一個三十多歲、白淨麪皮的人一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