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承誌道:“劉大哥不必過謙。你跟尊師喂招,他如果使出真工夫來,比如說使了抱元勁或者混元功,劉大哥能夠接得幾招?”劉培生道:“我師父內力深厚,跟門人過招,向來不真使內勁,不然我們一招也擋不住。倘若隻拆拳法,那麼頭上十招,勉強還可對於。十招今後,就吃力得很了。”袁承誌道:“尊師外號‘神拳無敵’,拳法定然精美之極。劉大哥能接到十招以外,在江湖上自已少見,‘五丁手’三字,自可當之無愧。”劉培生道:“這是彆人開打趣說的,鄙野生夫還差得很遠,實在愧不敢當。”
梅劍和朗聲道:“渾小子,你便叩首叫我三聲師叔,我冇影子還不屑承諾呢。”這邊青青卻叫了起來:“喂,冇影子,你先叫我聲親爺爺吧。賭輸了想賴,是不是?”
青青見這個夙來謹厚的大哥俄然高文狂態,卻始終放不開,不大像樣,要說幾句笑話,也隻能拾他大師哥的牙慧,不由悄悄好笑。要知袁承誌平生並未見過真正疏狂蕭灑之人,這時想學金蛇郎君,實在三分像了大師哥黃真的風趣突梯,另有三分,卻學了當日在溫家莊上所見呂七先生的傲慢高傲。
世人聽他稱黃真為“黃師哥”,都吃了一驚。劉培生問道:“你叫誰黃師哥?”
袁承誌見他說得利落,自發剛纔辱人太過,不留餘地,好生過意不去,說道:“閔二爺,你雖敗在我部下,實在全憑金蛇郎君事前指導,兄弟本身的真正工夫,實在遠遠不及中間和洞玄道長,務請兩位彆介懷。長輩剛纔無禮,大是不該,謹向兩位謝過。”說著向二人一躬到地,跟著躍起家來,拔下梁上雙劍,橫托在手,還給了二人。
梅劍和本來擔心師弟一定能勝他,但聽他竟說隻用五招,就能把同門中拳法第一的劉師弟打敗,心便寬了,猜想必是信口胡吹,插口道:“就如許,我數著。”
擾攘多時,天已傍晚,群豪正要彆離告彆,青青俄然叫道:“半截劍的賭賽又如何了?”焦宛兒見父親脫卻大難,心下已喜不自勝,那願再多肇事端,忙道:“夏爺,請到內堂奉茶,這些事不必提了。”青青道:“另有一個小子還冇叫我親爺爺哪,這可不成。”她博得魏國公賜第,本已心對勁足,但剛纔梅劍和說焦宛兒對袁承誌一往情深,這句話她卻耿耿於懷,不肯罷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