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承誌和青青從焦家出來,青青問道:“你畫這柄劍是甚麼意義?”袁承誌道:“焦公禮說世上隻要你爹爹一到,才氣救彆性命。我畫的就是你爹爹用的金蛇劍。”
袁承誌向青青一作手勢,悄悄跟在兩人身後,來到一座花圃,目睹四下無人,袁承誌俄然飛身搶上,叫道:“焦女人,你想不想救你爹爹?”
袁承誌和青青聽了,都大吃一驚。
袁承誌又翻開彆的幾封信來一看,不覺大怒,叫道:“你看。”
焦公禮怒喝:“胡說!你要把我先氣死嗎?‘報仇’兩字,提也休提。”過了一會,又柔聲道:“武林中怨怨相報,何時方了?不如做個安份守己的老百姓,得終天年。你弟弟資質不好,學武決計學不到我一半工夫。就算是我吧,本日也給人如此逼迫,不得善終……唉,隻是冇見到你說好婆家,終是一樁苦衷未了……你跟大師說,我死以後,金龍幫的事,都聽副幫主高叔叔的叮嚀。”那少女道:“我這就派人到鳳陽去找高叔叔來。”
焦公禮木然一瞥,見紙上畫著一柄長劍,不由得滿身大震,手一鬆,噹啷一聲,酒杯在地下跌得粉碎。焦女人嚇了一跳。焦公禮卻滿臉憂色,雙手微微顫栗,連問:“這是那邊來的?誰給你的?他……他來了麼?真的來了麼?”焦女人靠近看時,見紙上冇寫一字,隻畫著一柄長劍。劍身盤曲如蛇,劍尖是個蛇頭,蛇舌伸出,分紅兩叉。
尋訪了十多天而毫無影蹤的魏國公府,豈知就是對方的大本營地點,恰是“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”了。這幾個字筆跡斑剝,年代已久,為苔蘚所遮,定是徐大將軍先人將宅子出售了,數代以後,展轉易手,再也無人得知。袁承誌心中正喜,忽覺頭頸中癢癢的,本來是青青在嗬氣,想是她找到了魏國公府,樂極失色。袁承誌頭一縮,低聲喝道:“彆玩皮!”聽得西首掌聲漸向南移,說道:“走吧!”兩人從西首疾奔而出,回到客店。
袁承誌把紙箋摺了套入信封,用漿糊粘住了,交給焦女人,說道:“這信快去給你爹爹,但須承諾我一件事。”焦女人道:“尊駕叮嚀,自當服從。”袁承誌道:“你千萬不能對你爹爹說到我的邊幅年紀。”焦女人奇道:“為甚麼?”袁承誌道:“你一說,我就不能幫你忙了。”焦女人道:“好,我承諾。”袁承誌道:“明日卯時正,請你到水西門昌隆堆棧黃字第三號房來。我跟你商討怎生消弭令尊的危難。但此事件須嚴守奧妙。”焦女人點頭承諾。袁承誌一拉青青的手道:“好啦,我們走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