閔子華道:“此人如此凶悍,足見他師父更加奸惡。我們明日去不去赴宴?”
一王謝徒道:“師父,那兩封信你還收著麼?”
又聽另一人道:“師父,我們最好派幾名兄弟在宅子四周巡查,隻怕仇家有人來踩盤子。”焦公禮歎道:“查不查都是一樣,我是認命啦!明天上午,你們送師孃、師妹和小師弟到徐州吳家去。”那門徒道:“師父,仇家固然短長,你白叟家也不必悲觀。本幫單在南都城裡就有兩千多兄弟,大夥兒一起跟他們拚個死活,怕他們怎的?”
“那一年我在雙龍崗開山立櫃,弟兄們報說,山東省東兗道丘道台大哥致仕離任,帶同了家眷回籍,要從雙龍崗下顛末,油水很多。我們在綠林的,吃的是打家劫舍的飯,碰到贓官貪吏,那是最好不過,一來贓官搜刮很多了,劫一個贓官,賽過劫一百個平常客商。二來劫贓官不傷陰騭,他積的是不義之財,拿他的銀子我們是心安理得。不過探聽得護送他的,倒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,是山東濟南府會友鏢局的總鏢頭閔子葉,那就是閔子華的兄長了……”
焦公禮道:“不錯。我到了陝西秦嶺太白山史家兄弟家裡,滿想寒天臘月,哥兒倆必然在家,那知並不見人,卻本來上遼東去了,說是去做一筆大買賣。我在他們家等了十多天,史秉光、秉文兄弟才返來,老朋友會晤,大師非常歡樂。我把跟閔家結仇的事一說,史老邁當場即拍胸膛包管冇事。我把丘道台的信與張寨主的伏辯都給了他。兩兄弟都說,隻要拿去閔子華一看,閔老二那邊另有臉來找我報仇,隻怕還要找人來賠話賠罪,求我彆把他兄長的醜事鼓吹出去呢。他兄弟對我殷勤接待,歸正我冇甚麼要緊事,每天跟他們一起打獵、聽戲。他兄弟從遼東帶來了很多人蔘、貂皮,送了我一批。”
一個門徒叫了起來:“師父,此人本來該殺,我們何必怕他們?等明日仇家來了,大師抖開來講個明白,就算他兄弟定要報仇,彆的人也不見得都不明是非。”
袁承誌見他身法極快,心想:“倒也不枉了‘追風劍’三字。”兩人隨後跟進,見一間房中透著燈光,在窗縫中張去。見室中坐著三人,朝外一人五十多歲年紀,臉頰紅潤,額頭滿是皺紋,眉頭舒展,憂形於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