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芳淚水滴了下來,心道:“他們如何對於我爹爹?”
隻聽得萬圭承諾著去了,萬震山走到廳外大聲呼喚仆人掌燈。未幾時前廳後廳模糊傳來人聲,眾弟子和仆人四下裡堆積攏來。戚芳曉得隻要再過得半晌,立時便有人走經窗外,微一躊躇,當即閃身走進萬震山房中,翻開床帷,便鑽進了床底。床帷低垂至地,若不是有人用心揭開,決不致發明她蹤跡。
這一次他受的“傷”冇前次那麼“短長”,吳坎的武功究竟不及師叔戚長髮。這一刀刺得不深,並無大礙。眾弟子都放心了,個個痛罵吳坎忘恩負義,都申明天非去找他父親計帳不成,請師父保重,大師退了出去。萬圭坐在床前,伴跟著父親。
隻聽得砰的一聲響,有人踢開房門,萬圭搶先搶進(他曉得該當這時候破門而入),魯坤、孫均等眾弟子跟著出去。萬震山按住胸口,手指間鮮血涔涔流下(多數手中拿著一小瓶紅水),他搖搖擺晃,指著視窗,叫道:“吳坎這賊……刺了我一刀,逃脫了!快……快追!”說了這幾句,身子一斜,倒在床上。
她橫臥床底,不久床帷下透進光來,有人點了燈,出去放在房中。她看到萬震山一對穿戴雙梁鞋的腳跨進房來,這雙腳移到椅旁,椅子收回悄悄的格喇一聲,是萬震山坐了下來,又聽得他叫仆人關上房門。
這一次戚芳看得清清楚楚了,確是萬震山在學著吳坎的聲音,難為他學得這麼像。“公公竟然有這門學人說話的本領,我可向來不曉得,他這麼大聲學吳坎的聲音說話,有甚麼企圖?”她模糊想到了一件事,但那隻是朦昏黃朧的一團影子,一點也想不明白,隻是內心感到了莫名其妙的驚駭。
過未幾久,隻聽得腳步聲響,萬氏父子回到廳上,站定了低聲商討。萬圭道:“爹,怎不就在柴房裡殺了吳坎?”萬震山道:“柴房裡隻姦夫一人。那賊淫婦定是獲得風聲,先溜走了。既不能捉姦捉雙,我們是荊州城中的大戶人家,怎能等閒殺人?得了這劍譜以後,我們在荊州有許很多多的事情要乾,小不忍則亂大謀,可不能胡來!”萬圭道:“莫非就如許罷了不成?孩兒這口氣如何能消?”萬震山道:“要出氣還不輕易?我們用老體例!”萬圭道:“老體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