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芳定了定神,拉開書桌抽屜,取出一柄匕首,貼身藏著,漸漸走下樓去,深思:“吳坎這廝在冇人之處見到我,老是賊忒嘻嘻的不懷美意。這郎中是他請來的,莫非他和郎中通同了,安排下詭計狡計?不然為甚麼那郎中既不要錢,解藥又不見了?”
戚芳咬牙罵道:“狗賊,你膽敢說這類話,好大的膽量!”
戚芳更是心驚,柔聲道:“吳師弟,你跟我說,你出了甚麼力量,師嫂決忘不了你的好處。”吳坎點頭道:“陳年舊事,還提它何為?你曉得了也冇用,我們隻說新奇的。”戚芳道:“好罷,你不肯說就算了。快給我解藥,如果有人撞見咱二人在這裡,可不大安妥。”吳坎笑道:“白日有人撞見,早晨這裡可冇人。”戚芳退後一步,臉如寒霜,厲聲道:“你說甚麼?”吳坎笑道:“你要治好萬師哥的傷,那也不難。今晚半夜,我在那邊柴房裡等你,你若統統順我的意,我便給你敷治一次的藥量。”
戚芳恭恭敬敬的敬了三杯酒。狄雲接過來都喝乾了,心中一酸,眼眶中充盈了眼淚,曉得再也冇法支撐,再坐得一會,便會暴露形跡,當即站起,說道:“酒已充足,我這可要去了!從今今後,再也不會來了!”戚芳聽他說話不倫不類,但這位郎中本來非常古怪,也不覺得意,說道:“先生,大恩大德,我們冇法相謝,這裡一百兩紋銀,請先活路上買酒喝。”說著雙手捧過一包銀子。
她心亂如麻,一奔出後門,穿過幾座菜園,定了定神,找到了西北角那座小小的敗落祠堂,見虛掩著門,便伸手推開了門,走了出來。隻見地下厚積了灰塵,桌椅殘破,心想:“公公的妾侍桃紅,如何會住在這類處所?吳坎這賊子哄人,莫非……莫非他騙我到這裡來,不懷美意?我還是快歸去。”
那張椅子是狄雲坐過的,隻覺椅上有物,忙站起家來,見是一本黃黃的舊書,封皮上寫著“唐詩選輯”四字。她輕呼一聲,伸手拿起,順手一翻,書中跌出一張鞋樣,恰是本身當年在湘西故鄉中剪的。她張大了口合不攏來,雙手顫栗,又翻過幾頁,見到一對胡蝶的剪紙花腔。當年和狄雲在山洞中並肩共坐、剪成這對紙蝶時的景象,驀地裡如閃電般映入腦海。她忍不住“啊”的一聲叫了出來,心中隻道:“這……這本書從那邊來的?是……是誰帶來的?莫非是那郎中先生?”
這些疑問,一向在她心中解不開,她雖迫不得已嫁了萬圭,在她內心深處,對這個師哥始終念念不忘。幸虧,吳坎解開了她心中的大疑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