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芳垂下淚來,拉著女兒的手,道:“空心菜,寶寶,你向這位伯伯叩首,求他救救爹爹的命。”狄雲倉猝搖手,道:“不,不消叩首……”但那女孩很乖,向來聽母親的話,又知父親重傷,心中也很焦心,當即跪在地下,向他咚咚咚的叩首。狄雲右手五指已失,始終藏在衣袖當中,當即伸出左手,將女孩扶起。隻見那女孩起家之時,頸中垂下一個金鎖片來,金片上鐫著四個字:“德容雙茂”。
戚芳向吳坎瞧了一眼,說道:“先生真料事如神,那確是早晨給螫的,到明天已有七天七晚。”狄雲又道:“這位爺台是不是反手一掌,將蠍子打死了?若不是如許,本來還可有救。現下將蠍子打死在手背上,毒性儘數迫了出來,再要解毒,那就難了。”
那小女孩道:“媽媽掛念空心菜孃舅,天菩薩保佑孃舅恭喜發財,買個大娃娃給我,他是空心菜,我也是空心菜。媽媽,這個空心菜孃舅,到那邊去啦?他如何也還不返來?”戚芳道:“空心菜孃舅去了很遠很遠的處所。孃舅拋下你媽不睬了,媽卻每天記取他……”說到這裡,抱起女兒,將臉藏在女兒胸前,快步回了出來。
吳坎道:“你可彆胡吹大氣,這螫人的蠍子卻不是平常傢夥。荊州城裡的名醫見了個個點頭,你又治得好了?”狄雲皺眉道:“有這等短長?天下的蠍子嘛,也不過是灰毛蠍、吵嘴蠍、款項蠍、麻頭蠍、紅尾蠍、落地咬娘蠍、白腳蠍……”他信口胡說,連說了二十來種,才道:“每種蠍子毒性分歧,各有各的治法,就算是名醫,若不是真有本領的,也一定曉得全麵。”
戚芳那曉得這個草藥郎中間裡,竟在轉著這許很多多動機,隻怔怔的瞧著他,盼他口中吐出兩個字來:“有救!”
他當即往樹後一縮,向火光處望去。凝目間,見三燃燒光是香爐中三枝撲滅了的線香。香爐放在一張小幾上,幾前有兩小我跪著向天叩首,一會兒站起家來。狄雲看得清楚,一個便是戚芳,另一個是小女孩,她的女兒,也是叫做“空心菜”的。
萬圭漸漸翻身過來,一睜眼看到狄雲的神情,不由得微微一驚。戚芳道:“三哥,這位是吳師弟給你找來的大夫,他……他或許會有靈藥,能治你的傷。”語氣當中,實在對這郎中全無信心。
戚芳等了很久,不見狄雲出聲,又求道:“先生,請你試一試,隻要……隻要減輕他一些……痛苦,就算……就算……也不怪你。”意義說,既然萬圭這條命保不住了,那麼隻求他給止一止痛,就算終究難逃一死,也免得這般刻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