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沿著少年時走慣了的山路,來到故居門外,頓時大吃一驚,幾近不信賴本身的眼睛。本來小溪旁、柳樹邊的三間小屋,竟變成了一座白牆黑瓦的大屋子。這座屋子比本來的小屋少說也大了三倍,一眼望去,雖起得似非常草草,但氣度甚為宏偉。
那管家更歡暢了,笑道:“傻小子,我老高他日當真發了大財,定有好處給你。喂,傻小子,我瞧你身強力壯,乾麼不好好做事,卻要討米?”狄雲道:“冇人叫我做事啊。財主老爺,你賞口飯給我吃,成不成?”那管家用力在那姓平的肩上一拍,笑道:“你聽,他口口聲聲叫我財主老爺,不賞口飯吃是不成的了。老平,你叫他也去擔土罷,算一份人為給他。”那姓平的道:“是啦,憑你老叮嚀便是。”
狄雲在雪穀中又耽了半個月,將《血刀經》上的刀法、拳腳和內功練得諳練非常,再也不會忘懷,因而將《血刀經》燒成了灰,撒在血刀老祖的宅兆上。
那工頭道:“這裡的事,不準到內裡去說,知不曉得?”狄雲道:“是,是!我曉得,這裡風水好,仆人家要葬墳,不能讓內裡人曉得。”那工頭嘿嘿一笑,道:“不錯,傻小子倒聰明,來用飯罷。”
戚芳用黏土捏的泥人,他用來彈鳥的彈弓,捉山兔的板機,戚芳放牛時吹的短笛,仍這麼放在洞裡石上。那邊是戚芳的針線籃。籃中剪刀已生滿了黃鏽。
隻聽得那人道:“今晚大夥兒把西半邊再掘深三尺,非論有甚麼紙片碎屑,木條磚瓦,一點都不成漏了,都要拿上來給我。”狄雲聽到他的說話之聲,心頭一凜,頓時覺悟:“是了,本來是他。”低下了頭,斜眼又向他瞧了一眼,心道:“不錯,果然是他。”
那少年說道,大屋是客歲春季起的,屋仆人很有錢,來掘聚寶盆的,但是掘到這時候還冇掘到。那少年邊說邊笑,可見掘聚寶盆一事,在附近一帶已成了笑柄。“本來的那幾間小屋麼?嗯,好久冇人住啦,向來冇人返來過。起大屋的時候,天然是把小屋拆了。”
狄雲見此人帽子歪戴,渾身灰土,和這華廈非常不稱,瞧他神情,彷彿是個泥水木工的頭兒,便道:“叨教頭兒,戚師父在家麼?”
這半個月中,他仍睡在山洞外的大岩上。水笙固然走了,他仍不敢到山洞裡去睡,天然更不敢去用她的褥子、墊子。
第九回
狄雲心想:“他們想掘寶?這裡會有甚麼寶貝?”他等工頭一揹回身,漸漸捱到那年長鄉民身邊,低聲道:“大叔,他們要掘甚麼寶貝?”那人低聲說道:“這寶貝可了不起。這裡的仆人會望氣。他不是本地人,遠遠瞧見這裡有寶光上衝,曉得地裡有寶貝,來買了這塊地盤,怕泄漏風聲,先蓋了這座大屋,叫我們白日睡覺,夜晚掘寶。”狄雲點頭道:“本來如此,大叔可曉得是甚麼寶貝?”那人道:“工頭兒說,那是一隻聚寶盆,一個銅錢放進了盆中,過得一夜,明早就變成了一盆銅錢。一兩金子放進盆裡,明早就變成了滿盆黃金。你說是不是寶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