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笙明知花鐵乾要說的決不是好話,但想:“我清明淨白,問心無愧,任他如何汙言誣告,於我何損?”當下便隨了汪嘯風走去,臉上卻已全無赤色。
水笙心中悲苦,淚水急湧,心想旁人冤枉我、誣衊我,全可置之不睬,但是竟連表哥也瞧得我如此輕賤。她隻想儘早分開雪穀,分開這許很多多人,逃到一個誰也不熟諳她的處所去,永久不再和這些人相見。“世上信得過的,本來就隻他一個……”
汪嘯風提起羽衣,細心看了一會,冷冷的道:“織得很好。”水笙道:“表哥,你彆胡猜,他和我……”但見他眼神中充滿了氣憤和仇恨,便不再說下去了。汪嘯風將羽衣往臥褥一丟,說道:“他的衣服,卻放在你的床上……”
水笙道:“他……他也不是小和尚。”
水笙見他跌得非常狼狽,忙奔疇昔相扶。狄雲驚詫,他毫不想將汪嘯風推倒,隻是要禁止他拾劍再打,那想到他竟會摔得這麼短長,實大出料想以外。他跨上兩步,也想去扶,說道:“對不住,我當真……我不是用心的。”
世人都道:“不錯,快去緝捕小惡僧要緊,彆讓他出穀跑了!”說著紛繁衝出洞去。
卻有人說道:“汪嘯風這麼一個標緻哥兒,平白無端的戴上了一頂綠帽子,未免太委曲了他罷,哈哈!”“這叫做一個願打,一個願挨。錢兄,你出門這麼久,嫂子在家中孤單孤傲,說不定你頭上這頂帽兒,也有點綠油油了呢?”“他媽的,你奶奶雄,這會兒你老婆才孤單孤傲!”“不錯,不錯,我老婆孤單孤傲,你尊夫人這會兒有人伴隨,風騷歡愉,一點兒也不孤單孤傲……”話未說完,砰的一聲,肩頭已捱了一拳。世人嘻笑不斷。
兩人走到洞口。花鐵乾道:“汪賢侄,你來了很好。血刀惡僧已給我殺了,但另有一個小和尚漏網,我們務當將他擒來殺卻。這小和尚是害死你孃舅的凶手。”汪嘯風大呼一聲,唰的一下便拔劍出鞘,跟著轉頭向水笙瞧去,急欲看看這位表妹彆來如何。
明顯,剛纔那兩小我的說話,便如毒蛇般在咬齧他的心。這半年中他在雪穀以外,每日每夜老是想著:“表妹落入了這兩個淫僧手中,那邊還能保得明淨?但隻要她性命無礙,也就謝天謝地了。”但是民氣苦不敷,這時候見了水笙,卻又盼望她守身如玉,聽到那二人的話,心想:“江湖上大家均知此事,汪嘯風堂堂丈夫,豈能惹人嘲笑?”但見到她這般楚楚不幸的模樣,心腸卻又軟了,歎了口氣,搖了點頭,道:“表妹,我們走罷。”水笙道:“你信不信這些人的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