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岱又向狄雲求道:“小師父,你大慈大悲,快些將我殺了。要我向這惡僧告饒,我水岱怎能出口?我又怎能見我女兒受他之辱?”
水笙回過甚來,見父親腦袋上一片血肉恍惚,死狀極慘,想起他平時對本身的慈愛,骨肉情深,幾近又欲暈去。水岱哀告狄雲將本身打死,水笙原是親耳聞聲,但這時急痛攻心,竟然忘了,隻曉得狄雲一棍將父親打得腦漿迸裂,胸中悲忿,難以按捺,突覺一股熱氣從丹田中衝將上來。內功練到非常高深之人,能以真氣衝開被封穴道。但要練到這等境地,那是非同小可之事,花鐵乾尚自不能,何況水笙?但是每小我在臨到大危難、大沖動的特彆變故之時,體內潛能忽生,常常能做出平時絕難做到的事來。這時水笙極度悲忿之下,體氣盪漾,受封的穴道竟給衝開了。也不知從那生出來一股力量,驀地裡躍起,拾起父切身邊的那根樹枝,夾頭夾腦向狄雲打去。
血刀僧心想多挨一刻,便多一分傷害,這當兒本身竟半點力量也冇有了,想要支撐起來走上兩步也已不能,說道:“好孩兒,聽師祖爺爺的話,快將這傢夥殺了!”
花鐵乾聽了這幾句話,鬥誌更加淡了,他一心一意隻想脫困逃生,跪下告饒固然恥辱,但總比給人在身上一刀一刀的宰割要好很多。他全冇想到,倘若奮力求戰,立時便可殺了仇敵,卻隻感覺麵前這血刀僧可怖可畏之極。隻聽得血刀僧道:“你放心,不消驚駭,待會你認輸投降,我便饒你性命,讓你滿身而退。決不會割你一刀,固然放心好了。”這幾句安撫的言語,花鐵乾聽在耳裡,說不出的舒暢受用。
狄雲跟著從山洞中爬了出來,眼看著這悲劇,甚是不忍,叫道:“你……你彆欺負水女人!”血刀老祖笑道:“哈哈,乖徒孫,不消擔憂,師祖爺爺不會傷了她性命。”回過身來,手起一刀,將水岱的左肩削去一片,問道:“我真氣耗竭了冇有?”水岱肩上頓時鮮血噴出。花鐵乾和水笙同時驚呼。
花鐵乾看到這般景象,心下大悔:“水兄弟說得不錯,這惡僧公然已真氣耗竭,早知如此,我一脫手便成果了彆性命,又何必嚇成這等模樣?更何必向他叩首告饒?”本身是成名數十年的中原大俠,竟然向這萬惡不赦的老淫僧屈膝哀懇,這等貪恐怕死,無恥卑鄙,想起來當真無地自容。隻是他“靈台”要穴被點,須得十二個時候以火線能解開。血刀僧若不暴露真氣耗竭的缺點,本身另有活命之望,現下是說甚麼也容不得本身了。不然一等本身穴道解開,焉有不向他脫手之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