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雲不知如何製止纔好。昂首向血刀老祖瞧去,隻見他和那老道劉乘風鬥得正緊,血刀幻成一道暗紅色的光彩,在皚皚白雪之間迴旋飛舞。劉乘風出劍並不快速,但是守得彷彿甚為周到。兩大妙手搏擊,到底誰占上風,狄雲天然看不出來。隻聽得水笙不斷口大呼“爹爹”,叫得幾聲,改口又叫:“表哥,表哥!”狄雲心煩意亂,喝道:“小丫頭,再不開口,我把你舌頭割了下來。”
狄雲冇法抵當,隻得打滾逃開,砰的一聲,石頭從臉邊掠過,相去不過寸許,擊在雪地當中。水笙一擊不中,俯身又拾起一塊石頭向他擲去,這一次倒是砸他肚子。狄雲縮身打滾,但斷腿伸縮不靈,喀的一聲,砸中了小腿,隻痛得他長聲慘呼。
水笙道:“我偏要叫!恰好要叫!”大聲叫:“爹爹,爹爹,我在這裡!”但怕狄雲真的過來脫手,站起家來,拾了一塊石頭防身。過了一會,見他躺在地下不動,猛地想起:“這惡和尚已給我和表哥踏斷了腿,若不是那老衲脫手相救,早給表哥一劍殺了。他行走不得,我何必怕他?”接著又想:“我真蠢死了!那老衲兼顧不得,我怎不殺了這小惡僧?”舉起石頭,走上幾步,用力便向狄雲頭上砸了下去。
水笙又叫道:“求求你,彆殺我馬兒。”血刀僧笑道:“好,我不殺你馬兒!”水笙大喜,道:“感謝你!感謝你!”忽聽得嗤的一聲輕響,血刀僧狂笑聲中,馬頭已落,鮮血急噴。水笙連日疲憊,這時驚痛之下,竟又暈去。
狄雲矇矓中隻聽到水笙抽抽泣噎的哭個不住,心中俄然自傷:“她死了一匹馬,便這麼哭個不住。我活活著上,卻冇一人牽掛我。等我死時,看來連這頭牲口也還不如,不會有誰為我流一滴眼淚。”
血刀老祖展開輕功疾行。白馬馱著狄雲和水笙二人,一跛一拐的奔進山穀。這時雪崩之聲高文,血刀老祖望著身側的山嶽,憂形於色,這當兒真所謂聽天由命,本身作不起半點主,隻要身側山嶽上的積雪也崩將下來,那便萬事全休了。
落花流水
但參與追逐之人個個很馳名譽來頭,誰都不肯逞強,壞了申明。這時多數人已萌退誌,如有人建議乾休不追,大半人便要歸去。特彆是川東、川中的豪傑當中,很有一些養尊處優的大族後輩,武功雖不差,卻吃不起苦頭。有的見地勢險惡,心生怯意,藉故掉隊;更有的乘人不覺,悄悄走上了轉頭路。
狄雲見了她這副情急不幸的模樣,心下不忍,但想情勢至此,那有不宰馬來吃之理,吃完了馬肉,隻怕連馬鞍子也要煮熟了來吃。他不肯見到水笙的悲傷神情,隻得轉過了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