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聽得四小我的聲音齊聲叫道:“落花流水兮――水流花落!落花流水兮――水流花落!”四人嗓音各自分歧,或衰老,或雄渾,或悠長,或高亢,但內力之厚,各擅勝場。血刀僧皺起眉頭,罵道:“中原的狗賊,偏有這很多臭張致!”
水笙又驚又佩,心想:“這老衲人武功真高,剛纔他這一刀隻要高得半分,這根頭髮便批不到刀上,隻要低得半分,我這鼻尖便給他削去了。他馳馬揮刀,那比之批薄紙甚麼的更加難上百倍。”
隻聽水岱又叫道:“你武功再強,決計難敵我‘南四奇’落花流水聯手相攻,你放下我女兒,大丈夫言出如山,不再跟你難堪就是。”血刀僧深思:“剛纔已見地過水岱和那老道的工夫。一對一相鬥,我決計不懼。他二人聯手,我便輸多贏少,非逃不成。他三人聯手,我是一敗塗地,隻怕逃也逃不走了。四人聯手攻我,血刀老祖死無葬身之地。嘿嘿,這些中原江湖中人,說話有甚麼狗屁信譽?擄著這妞兒為質,另有騰挪餘地,一將她放走,要不要跟我難堪,就全憑他們喜好了!”
血刀老祖向狄雲笑道:“你瞧清楚了,這又是一起工夫。”身子向前一探,血刀顫抖,刀刃便如一條赤練蛇普通,敏捷無倫的在轎杠上匍匐而過,隨即收刀入鞘,哈哈大笑。迎親隊中有人喝罵:“老賊禿,你瞎了眼麼?想化緣也不揀時候!”罵聲未絕,那手持轎杠的大漢“啊喲”一聲,叫出聲來。隻聽得啪、啪、啪、啪連續串輕響,一塊塊兩寸來長的木塊掉在地下,他雙手所握,也隻是兩塊數寸的木塊。本來剛纔這瞬息之間,一根丈許長的轎杠,已讓血刀批成了數十截。
世人見他彼蒼白日之下在大道之上如此行凶,無不嚇得魂飛魄散。膽量大些的,發一聲喊,四散走了。一大半人卻腳都軟了,有的人連尿屎也嚇了出來,那敢轉動。
血刀老祖笑道:“你想罵他‘小淫僧’,這個‘淫’字卻有點不便出口,是不是?小妞兒好大的膽量,孩兒,你將她滿身衣衫除了,剝得赤條條地,我們這便‘淫’給她看看,瞧她還敢不敢罵人?”狄雲隻得含含混糊的承諾一聲。
那新郎僵在頓時,隻瑟瑟顫栗。血刀老祖叫道:“孩兒,再瞧我一起工夫,這叫做‘嘔心瀝血’!”說動手一揚,血刀脫手飛出,一溜紅光,逕向頓時的新郎射去。他血刀脫手,隨即縱馬前衝,快馬繞過新郎,飛身躍起,長臂探手,將血刀抄在手中,又穩穩的坐上了馬鞍。那新郎胸口穿了一洞,血如噴泉,身子漸漸垂下,倒撞上馬。本來那血刀穿過他身子,又給血刀僧接在手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