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岱救女情急,不肯多跟他膠葛,發揮“登萍渡水”輕功,身子便如在水上飄行普通,向狄雲疾追。但是狄雲胯下所乘,恰是水岱當年花了五百兩銀子購來的大宛良馬,腳程之快,除了血刀老祖所乘的那匹白馬,當世罕見其倫。黃馬背上雖乘著兩人,水岱卻仍追逐不上。水岱大呼:“留步,留步!”那馬識得他聲音,但背上狄雲正自提韁力推,竟不能留步。水岱叫道:“小惡僧,你再不勒馬,老子把你斬成十七八塊!”水笙叫道:“爹爹,爹爹!”水岱肉痛如割,叫道:“孩兒彆慌!”
血刀老祖雖在前帶路,不時留意前麵坐騎上的動靜,忽聽得水笙大呼之聲突停,跟著一聲“啊喲”,掉在地下,還道狄雲斷了一腿,製她不住,當即兜轉馬頭。
血刀老祖將狄雲一提,放上了黃馬,又將水笙放在他身前,低聲道:“那四個鬼叫的傢夥都是勁敵,非同小可。這女娃兒是人質,彆讓她跑了。”說著跨上白馬,縱騎向東。
血刀老祖淺笑勒馬,竟不睬會,稍候半晌,目睹汪嘯風和水笙相距已不過二十餘丈,這才雙腿一夾,一聲吼怒,向水笙追去。
水笙盤算了主張,不管他問甚麼,總給他個不睬不睬。
攔在道中的幾條男人見他馳馬衝來,齊聲發喊,散在兩旁。血刀老祖口發嗬嗬怪聲,砍翻一名男人,縱馬兜了個圈子,迴向狄雲奔去。
血刀老祖將一把彎刀在她臉邊晃來晃去,恐嚇道:“我問你那老道是誰?你再不答話,我一刀便劃將下來了。你答不答話?”水笙怒道:“呸!你快殺了女人!”血刀老祖右手一落,紅影閃處,在她臉上割了一刀。
這一次水笙冇落空知覺,但覺頰上微微一涼,卻不感疼痛,又無鮮血流下,才知這老惡僧隻是嚇人,本來本身臉頰無損,心頭一喜,忍不住籲了口長氣。
水笙聽得背後馬蹄之聲越來越近,兩人發力急奔之下,和汪嘯風之間相距也越來越近。她奔得胸口幾近要炸裂了,膝彎發軟,隨時都會跌倒,卻仍勉強支撐。
狄雲“啊”的一聲輕呼,轉過了頭,不忍旁觀。水笙已自暈去。血刀老祖哈哈大笑,催馬前行。狄雲忍不住轉頭瞧水笙時,隻見她粉臉無恙,連一條痕印也無,不由得心中一喜,才知血刀老祖刀法之精,實已到了從心所欲、不差厘毫的境地。剛纔這一刀,刀鋒從水笙頰邊一掠而過,隻割下她鬢邊幾縷秀髮,肌膚卻絕無毀傷。
隻聽得“落花流水,落花流水”的呼聲漸近,偶然是一人單呼,偶然倒是兩人、三人、四人齊聲呼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