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雲不肯他多傷武林中的樸重人物,忙道:“我們躲在這裡不出聲,他們一定尋得著。敵眾我寡,師……師祖還是謹慎些的好。”
水笙體貼表哥安危,雖手痠腳軟,也不敢再多等候,俯身從地下死屍手裡取過一柄長劍,上前夾攻。她和表哥平時聯手攻敵,共同諳練,汪嘯風擋住了血刀老祖的守勢,水笙長劍便向仇敵關鍵刺去。血刀老祖數十招拾奪不下汪嘯風,猛地裡一聲大吼,右手仍血刀揮動,左手卻白手去抓他長劍。汪嘯風大吃一驚,加快揮劍,隻盼將他手指削斷幾根,不料血刀老祖的左手竟如不怕劍鋒,或彈或壓,或挑或按,竟將他劍招化解了大半,這麼一來,汪嘯風和水笙立時險象環生。
狄雲心想:“本來他是寶象的師父。”問道:“他們罵你……罵我們是‘血刀惡僧’,師……師祖是我們這一派的掌教了?”血刀老祖笑道:“嘿嘿,寶象這混蛋的口風也真緊,家門來源,連本身敬愛的徒兒也不給說。我們這一派是青海黑教中的一支,叫做血刀門。你祖師是這一門的第四代掌教。你好好兒學工夫,第六代掌教說不定便能落在你身上。嗯,你的腿斷了,不要緊,我給你治治。”
汪嘯風哈腰疾走,左手不住撥動長草找尋。俄然間一陣山風,捲起水笙的一角衫子。汪嘯風大呼:“在這裡了!”撲將上來,一把將她抱起。水笙喜極墮淚,滿身顫抖。汪嘯風隻叫:“表妹,表妹,你在這裡!”緊緊抱住了她。二人劫後相逢,甚麼禮節端方,早都拋到了九霄雲外。
水笙這麼一叫,那老衲立時覺醒,展開眼來,見兩人滾作一團,又聽水笙大呼:“惡僧,你快一刀將女人殺了,放開我。”那老衲哈哈大笑,說道:“小混蛋,你性急甚麼?你想先偷吃師祖的女人麼?”走上前來,一把抓住狄雲背心,將他提起,走遠幾步,纔將他放下,笑道:“很好,很好!我就喜好你這類大膽貪花的少年,你斷了一條腿,竟然不怕痛,還想女人,妙極,妙極,有種!很合我脾胃。”
狄雲見了這等陣仗,心中好生難堪,深思:“這些人都當我是血刀門的惡僧,我便有一百張嘴,也辯白不得。最好他們打死了這老衲人,將水女人救出……但是……但是這老衲人一死,我也難以活命。”一時盼中原群俠得勝,一時又望血刀老祖打退追兵,本身也不知到底幫的是那一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