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人此時均以渾厚掌力比拚內力,久久相持不決,比的是高深武功,形狀看來卻平平無奇。福康安很不耐煩,接連打了幾個嗬欠,自言自語:“瞧得悶死人了!”這句話聲音甚輕,但正在比拚內功的兩人卻都清清楚楚的聽入耳中。兩人神采齊變,各自撤掌,退後三步。一個道:“我們又不是耍猴兒戲的,到這裡矯飾花拳繡腿,叫官老爺們喝采!”另一個道:“不錯!回家抱娃娃去吧!”兩人說著嗬嗬而笑,聯袂出了大廳。胡斐悄悄點頭:“這二人武功甚高,識見公然也高人一等。隻可惜亂鬨哄當中冇聽到他們的名字。”轉頭問郭玉堂時,他也不識這兩個鄉間土老兒普通的人物。
田歸農視若不見,仍舉杯喝酒。曹雲奇叫道:“師父,謹慎!”田歸農待那鐵菩提飛到身前,伸脫手指,嗒的一聲輕響,將鐵菩提彈出廳門。世人見他露了這手,雖不屑他的為人,卻也有人禁不住叫了聲:“好!”
周鐵鷦固然勇悍,但聽到“毒手藥王”的名頭,還是不由變色,抱拳說了句:“久仰!久仰!”石先生伸脫手去,笑道:“中間貴姓大名,咱倆靠近靠近。”周鐵鷦霍地退開一步,抱拳道:“鄙人周鐵鷦,石前輩好!”他膽量再大,也決不敢去跟毒手藥王拉手。
周鐵鷦走近前去,向那走方郎中一抱拳,說道:“中間貴姓大名?”那人微微一笑,並不答覆。慕容景嶽道:“鄙人慕容景嶽,這是山荊薛鵲。”頓了一頓,才道:“這位是咱佳耦的師父,石先生,江湖上送他白叟家一個外號,叫作‘毒手藥王’!”
胡斐和程靈素見了搶先那人還不如何,一看到他身後二人,卻都吃了一驚,本來一個老墨客,恰是程靈素的大師兄慕容景嶽;另一個駝背跛足的女子,便是她三師姊薛鵲。胡斐和程靈素對瞧一眼,都大為驚奇:“如何他們兩個死仇家走到了一起?薛鵲的丈夫薑鐵山卻又不在?”程靈素見胡斐目光中暴露疑問之色,知他是問阿誰走方郎中是誰,便緩緩的搖了點頭,她可也不熟諳。
胡斐低聲道:“實在此人武功很了得,大可不必玩這等玄虛。”程靈素語聲放到極低,說道:“大哥,這大廳之上,我最驚駭此人。你千萬得謹慎在乎。”胡斐自跟她瞭解以來,見她事事胸有成竹,從未說過“驚駭”兩字,現在竟說得這般慎重,可見這石先生確切非同小可,又想此人冒了她先師之名出來招搖,廢弛她先師名頭,她畢竟不能袖手不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