嗤嗤幾聲響,上官鐵生背後衣袖燒焦,他右臂吃痛,隻得撤手。那墨客連鞋帶煙管往外摔出,搶步去看桑飛虹時,隻見她雙目緊閉,昏倒不醒。
坐在太師椅中的蒙古哈赤大師一向楞頭楞腦的默不出聲,這時俄然插口:“這位女人冇下毒手,我瞧得清清楚楚。那兩個惡鬼一來,這位文爺便嚇死了。我聽得他叫道:‘黑無常、白無常!’”他聲音弘大,說到“黑無常、白無常”這六字時,學著文酒徒的腔調,更非常古怪。世人一楞之下,鬨堂大笑。
卻見西廳席上走出一個腰彎弓背的中年婦人,手中拿著一隻酒杯,含了一口酒,便往桑飛虹臉上噴去。那墨客道:“啊,這……這是解藥麼?”那婦人不答,又噴了一口酒,噴到第三口時,桑飛虹展開眼來,一時不明以是。
他見文酒徒一嚇而死,江湖上鼓吹開來,申明不好,“醉八仙”這一門,隻怕今後再無昂首之日。但武林人物為人害死,便事屬平常,不致於申明有礙,是以硬栽是桑飛虹暗下毒手。桑飛虹年事尚輕,不懂對方嫁禍於己的企圖,驚怒之下,辯道:“我跟他素不瞭解,何必害他?這裡千百對眼睛都瞧見了,他明顯是嚇死的。”
說話之際,人叢中走出一個老者來,腰間插著一根黑黝黝的大菸袋,走到文酒徒屍身之旁,哭道:“文二弟,想不到你本日命喪鼠輩之手。”
郭玉堂歎道:“死不足辜,死不足辜!”胡斐問道:“郭前輩,這姓文的平生操行不佳麼?”郭玉堂點頭道:“豈但是操行不佳罷了,奸騙擄掠,無惡不作。我本不該說死人的好話,但究竟俱在,那也難以諱言。我早推測他決不得善終,隻是竟會給吵嘴無常一下子嚇死,可真意想不到。”另一人插口道:“想是常氏兄弟曾尋他多時,本日朋友狹路,卻在這裡撞見。”郭玉堂道:“這姓文的之前必然曾給常氏兄弟逮住過,說不定還發下過甚麼重誓。”那人點頭道:“自作孽,不成活。”郭玉堂道:“這叫作是非隻為多開口,煩惱皆因強出頭。他隻消稍有自知之明,不去想得甚麼玉龍禦杯,躲在人群當中,西川雙俠也不會晤到他啊。”
桑飛虹伸手揉了揉眼睛,已然覺悟,躍起家子,左掌探出,拍向上官鐵生胸口,罵道:“你使迷藥噴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