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斐道:“你們放不放馬女人走?”那姓聶的搖了點頭,還待相勸,群盜中已有很多人呼喝起來:“這小子不識好歹,聶大哥不必再跟他多費唇舌!”“這叫做天國有路你不走,天國無門自出去。”“傻小子,憑你一人,當真有天大的本領麼?”
胡斐正從石屋窗孔中向外張望,聽得程靈素的話,轉頭一笑,隨即回身伸手,從窗孔中接了一枝鋼鏢、一枝甩手箭出去,拋在地下,說道:“我們冇帶暗器,隻好借用人家的了。1、2、3、四……5、六……這裡南邊共有六人。”轉到另一邊窗孔中張望,說道:“1、2、三……北邊七人,可惜東西兩麵瞧不見。”
程靈素見那些草屋一間間都柴扉緊閉,四壁又無窗孔,看來不是人居之所,踢開板門,見屋中堆滿了硬柴稻草,另一間卻堆了很多石頭。本來這些屋子是石灰窯貯積石灰石和柴草之處。
馬春花叫道:“我的孩子呢!快還我孩子!”那姓聶的道:“兩位公子安好,馬女人存候心。我們必然儘力庇護,怎敢驚嚇了兩位萬金之體的小公子?”
胡斐心想:“大門若給撞開了,盜眾一擁而入,可抵擋不住。”當動手中暗釦一枚喪門釘,一枝甩手箭,待那四名悍賊縱馬遠去後轉頭又來,大聲喝道:“長季子部下包涵,射馬不射人。”
胡斐一馬搶先,搶入樹林,見林後共有六七間小屋,心想再向前逃,非給追上不成,隻要在屋中暫避。奔到屋前,見中間是座較大的石屋,兩側的都是草屋。他伸手推開石屋的板門,內裡一個老婦人臥病在床,見到胡斐時驚得說不出話來,隻“啊,啊”低叫。
胡斐剛纔出其不料的忽發暗器,如對準了人身,群盜中起碼也得死傷三四人,局勢自可和緩,但胡斐不明對方來源,不肯冒然殺傷性命,乃至結下了不成解的深仇,何況馬春花二子落入敵手,徐錚下落不明,兩邊若能善罷,自是上策。群盜一退,胡斐回過身來,見板門已給撞出了一條大裂縫,心想再撞得兩下,便冇法阻敵攻入了。
胡斐心中大是感激,自忖平生當中,甘心和本身同死的,平四叔是會的,趙半山也會的,(奇特得很,一瞬之間,心中忽地掠過一個古怪的動機:苗人鳳也會的),本日又有一名年青女人安溫馨靜的站在本身身邊,一點也不遲疑,隻是這麼說:“活著,我們一起活,要死,便一起死!”
馬春花剛叫了一聲“程女人”,俄然砰的一聲大響,石屋的板門給甚麼巨物力撞,屋頂泥灰撲簌簌直落。幸虧板門堅厚,門閂粗大,冇給撞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