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頭向屋中一望,見屋角砌著一隻石灶,心念一動,拿起灶上鐵鍋,右手握住鍋耳,左手拿了鍋蓋,俄然從窗孔中探身出去,向東瞧了一會,又向西瞧了一會。這麼一來,他上半身儘已露在仇敵暗器的攻擊之下,但那鐵鍋和鍋蓋便似兩麵盾牌,護住了擺佈。隻聽得叮叮鐺鐺、的的篤篤一陣響,他縮身進窗,哈哈大笑。隻見鍋蓋上釘著四五件暗器,鐵鍋中卻又抄著五六件,甚麼鐵蓮子、袖箭、飛錐、喪門釘等都有。那鍋口已缺了一大塊,倒是給一塊飛蝗石打的。
眼看四騎馬奔到三四丈開外,他右手連揚,兩枚暗器電射而出,呼呼兩響,彆離釘入搶先兩匹馬的頂門正中。兩匹馬叫也冇叫一聲,立時倒斃。馬背上的兩名悍賊翻滾下鞍。前麵兩乘馬給樹乾一絆,跟著跌倒。頓時搭客縱身躍起,冇給壓著。
馬春花進了石屋,驚魂略定,卻牽掛兒子落入盜手,不知現在是死是活。她雖是聞名拳師之女,自幼便隨父闖蕩江湖,不知經曆過多少風險,但愛兒遭擄,不由得珠淚盈眶。她伸袖拭了拭眼淚,向程靈素道:“妹子,你和我素不瞭解,何故犯險相救?”這一句也真該問,這批悍賊明顯個個技藝高強,人數又眾,便是她父親神拳無敵馬行空親身趕上了,也決抵敵不住。這兩人無親無端,竟將這樁事毫冇出處的拉在本身身上,豈不是白白賠上性命?至於胡斐自稱“歪拳有敵牛種田”,她自知是戲弄群盜之言。她父親的武功是祖父所傳,並無同門師兄弟。
胡斐一馬搶先,搶入樹林,見林後共有六七間小屋,心想再向前逃,非給追上不成,隻要在屋中暫避。奔到屋前,見中間是座較大的石屋,兩側的都是草屋。他伸手推開石屋的板門,內裡一個老婦人臥病在床,見到胡斐時驚得說不出話來,隻“啊,啊”低叫。
胡斐心想:“大門若給撞開了,盜眾一擁而入,可抵擋不住。”當動手中暗釦一枚喪門釘,一枝甩手箭,待那四名悍賊縱馬遠去後轉頭又來,大聲喝道:“長季子部下包涵,射馬不射人。”
胡斐叫道:“馬女人彆焦急,我定當助你奪回孩子。”實在這時“馬女人”早已成了“徐夫人”,但在胡斐心中,一向便是“馬女人”,脫口而出,全冇想到改口。馬春花聽了此言,精力一振,便要跪將下去。胡斐忙道:“請勿多禮,徐兄呢?”馬春花道:“我追逐孩子,他在那邊給人纏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