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靈素道:“我師父削髮之前,脾氣暴躁,削髮後法名‘大嗔’。厥後修性養心,很有進益,因而改名‘一嗔’。倘若苗大俠與先師脫手之時,先師不叫一嗔,仍叫作大嗔,這鐵盒中便隻要毒蛇而冇解藥了。”苗人鳳“啊”的一聲,點了點頭。
胡斐下盤工夫極穩,雖坐了個空,但雙腿立時拿樁,並冇跌倒,隻甚覺奇特。程靈素笑道:“那七心海棠的葉子敷在肉上,痛於刀割十倍,如果你啊,隻怕叫出我的媽來啦。”胡斐一笑,這纔會心,剛纔苗人鳳忍痛,雖不動聲色,但一股內勁,早把椅子坐得脆爛了,程靈素意在跟他開個打趣。
話聲未畢,噹的一聲,田歸農長劍落地,手臂上鮮血淋漓,踉蹌發展,身子晃了兩晃,噴出一口血來。
鐘兆文朗聲道:“苗大俠,賊子本日敗去,這幾天內不會再來。我三兄弟保護有力,甚為忸捏,望你雙目早日痊可。”又向胡斐道:“小兄弟,我三鐘交了你這位朋友,他日如有調派,願儘死力!”三人一抱拳,逕自快步去了。
程靈素道:“苗大俠,我聽胡大哥說,你有位令媛,挺敬愛的,她在那邊啊?”苗人鳳道:“這裡不承平,送到鄰舍家玩去了。”程靈素用布條給他縛在眼上,說道:“好啦!三天以後,待得疼痛疇昔,麻癢難當之時,揭開布帶,便冇事了。現下請出來躺著歇歇。胡大哥,我們做飯去。”
苗人鳳哈哈大笑,說道:“這位女人吐屬不凡,手腕自是極高的了。但不知跟一嗔大師怎生稱呼?”程靈素道:“本來苗大俠還是先師的故交……”苗人鳳一怔,道:“一嗔大師亡故了麼?”程靈素道:“是。”
倘若他雙目得見,看到胡斐的胡家刀法如此精純,自早推測他是胡一刀的傳人了!世人圍著的圈子越離越開,都怕受刀鋒劍刃碰及。胡斐一個回身,卻見程靈素站在圈子以內,滿臉體貼的神采,頓時體味到她對本身確切甚好,心下打動,不由向她微微一笑,俄然轉頭喝道:“‘懷中抱月’,本是虛招!”
兩人煮了一大鑊飯,炒了三盤菜,請苗人鳳出來同吃。苗人鳳道:“能喝酒嗎?”程靈素道:“能喝,甚麼都不消忌。”苗人鳳拿出三瓶白乾,每人麵前放了一瓶,道:“大師本身倒酒喝,不消客氣。”說著在碗中倒了半碗,仰脖子一飲而儘。胡斐是個好酒之人,陪他喝了半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