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靈素見鐵屋的裂縫已封了十之八九,屋中人已冇法出來,向胡斐招招手。兩人向東超出血矮栗,向西北走了數十丈,隻見各處都是大岩石。程靈素數著腳步,北行幾步,又向西幾步,輕聲道:“是了!”點燈籠一照,見兩塊大岩石之間有個碗口大小的洞窟,洞上又用一塊岩石騰空擱著。程靈素低聲道:“這是他們的通氣孔。”取出那半截蠟燭撲滅了,放在洞口,與胡斐站得遠遠地瞧著。
她從竹籮中取出三大叢藍花,分給胡斐和那男人每人一叢,與胡斐二人躍過血矮栗。那男人不會武功,從樹叢間擠了出來。到了鐵鑄的圓屋內裡,程靈素叫道:“二師哥,三師姊,開不開門?”連問三聲,圓屋中寂無聲氣。
胡斐偷眼瞧她神采,彷彿並冇活力,不敢再說甚麼,便跟從在後。
程靈素道:“王大叔不必多禮。”轉頭向薛鵲道:“三師姊,請你們把地步還了給王大叔,衝著小妹麵子,今後也彆找他報仇,好不好?”薛鵲低沉著嗓子道:“我們這輩子永不踏進湖南省境了。再說,這類人也不會教我們念念不忘。”程靈素道:“好,就如許。王大叔,你先歸去吧,這裡冇你的事了。”
程靈素在前帶路,倒是向西南邊而行,走了三裡模樣,來到一座小屋之前,叫道:“王大叔,走吧!”屋門翻開,出來一個男人,滿身黑漆漆地,挑著一副擔子。胡斐心想:“又有奇事出來啦!”有了前車之鑒,那邊還敢多問,緊緊跟在程靈素身後,當真不分開她身邊三步。程靈素回眸一笑,意示嘉許。
蠟燭點著後,散出極淡的輕煙,跟著輕風,嫋嫋從洞中鑽了出來。
王鐵匠一怔,很捨不得這住了幾十年的故鄉,道:“他們承諾了永不踏進湖南省境。”胡斐道:“這類人的說話,也信得過麼?”王鐵匠恍然明白,連說:“對,對!我明兒便走!”他跨出鐵門,轉頭又問:“你貴姓?”胡斐道:“我姓胡。”王鐵匠道:“好,胡爺,我們再見了,你這一輩子可得好好待程女人啊。”
稍待半晌,兩人前後打了幾個噴嚏,睜眼醒轉,見程靈素手中拿著一隻水瓢,從鑊中挹了一瓢熱水倒去,再從水缸中挹了一瓢冷水加在鑊中。佳耦倆對望了一眼,初醒時那又驚又怒的神采立時轉為憂色,知她既肯脫手相救,獨生愛子便可死裡逃生。兩人站起家來,沉默不語,心中各是一股說不出的滋味:愛子明顯是中了她毒手,現在她卻又來相救,向她伸謝是犯不著,但是她如不救,兒子又活不成;再說,她不過是小師妹,本身兒子的年紀還大過她,那知師父偏疼,傳給她的本領遠賽過本身佳耦,接連受她禁止,竟縛手縛腳,冇半點還手餘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