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夜大雨以後各處泥濘,這一男一女足印清楚,跟從毫不吃力,見兩對足印始終避開門路,在草叢間曲盤曲折穿行。跟了一個多時候,到了一個小市鎮,鎮外萍蹤雜遝,再也分不清楚了。
想到這裡,便即豁然,見兩排帶泥足印在草叢間向東北而去,他起了獵奇之心,順足印向前追蹤,心中又生妄念:“我這般跟蹤,說不定運氣好,又竟能碰到袁女人。”
鐘兆文道:“不錯!”胡斐用左手摺去鬆枝上的椏叉細條,隻剩下光禿禿的一根枝條,說道:“這鬆枝便算是一柄刀,三位請一齊上來。我們話說在先頭,這鬆枝砍在那邊,便算是鋼刀砍中了。鐘氏三雄名滿武林,說話想必算數?”
苗人鳳哼了一聲,向三件兵刃瞧了一眼,並不答話。劉鶴真從懷裡摸出一封手劄,雙手遞上,說道:“請苗大俠拆看,小人信已送到,這便告彆。”說著雙手一拱,就要退出。苗人鳳接過信來,說道:“慢著。我瞧信以後,煩你帶句回話。”扯開封皮,取出信來。
直到傍晚,劉鶴真佳耦始終冇再露麵。胡斐心想:“前輩做事當真細心,他們定要待入夜透了纔出發。”一麵監督,心中又自焦心:“不知袁女人會不會歸去湘妃廟找我?”待到二更天時,瞥見劉鶴真佳耦從那民居中出來,疾奔出鎮,腳步迅捷,明顯身上並未受傷。
手劄一破,俄然間他麵前呈現一團黃色濃煙,苗人鳳叫聲:“啊喲!”雙手揉眼,臉現痛苦之色。劉鶴真急縱向後,躍出丈餘。
鐘兆文見他如此托大,更是有氣,大聲道:“鐘氏三雄信義之名早著江湖,當時你這位小兄弟可還冇出世吧?”
他低頭從鬥笠下斜眼看去,見話聲是從一家民居中收回,心想:“他佳耦怕仇敵跟蹤,是以不敢住店。”又想:“瞧他們這等嚴加防備的模樣,隻怕除了鐘氏兄弟,另有極短長的仇家。功德做到底,送佛送到西!我乾脆暗中庇護,務必讓他們將手劄送到苗大俠手中。”轉頭不到七八家門麵,恰是一家小客店,便要一間房住了,一向諦視劉鶴真借住的那家人家。
苗人鳳隻覺雙目劇痛,宛似數十枚金針同時攢刺,他與胡斐交了一招,感覺此人武功甚強,實是勁敵,不由得暗自心驚,胡斐那句“我幫你拿賊”的話竟冇聽真。他先前雙目陡遭毒害,劇痛之際,也冇留意胡斐那句“狗賊休走!”的怒喝,不然也不致向胡斐背心猛擊一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