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袁紫衣躍上船頭不久,胡斐即已跟蹤而至。那日他在河裡沐浴時衣服遭奪,赤身露體的不便出來,幸虧為時已晚,不久天便黑了,這纔到鄉農家去偷了一身衣服。他最體貼的是那本家傳拳經刀譜。這刀譜放在衣衫囊袋當中,竟給她連衣帶書一起取了去,心想這女子先偷我承擔,又取我衣服,定是為了這本武功譜訣,心中憂急,一起疾趕。
易吉喝道:“魯莽之徒,快退開了。”雙手抓住長袍衣衿,向外抖出,噗噗噗一陣響,袍子上七個軟扣一齊拉脫,左手反到身後一扯,長袍頓時除下,暴露袍內的勁裝結束。這一手潔淨利落,威勢實足。岸上站著的多數是他的弟子親朋,也有很多閒人,頓時齊聲喝了個大采。
兩名男人尚未發覺,見鞭頭並未打到她身上,反而雙鞭互纏,各自用力一扯,這一來正中了袁紫衣之計,雙鞭鞭頭本來鬆鬆搭著,一扯之下,登成活結。兩人驚得呆了,忙奮力拉扯。師兄弟倆體力相稱,誰也扯不動誰,兩條軟鞭卻纏得更加緊了。
袁紫衣見兩人都使九節鞭,心念一動:“是了,他們叫做九龍派,大抵最善於的便是九節鞭。”她與易吉東拉西扯,一來要貳心煩意亂,二來想密查他武功家數,這時見雙鞭擊到,心中大喜:“好啊,你們趕上使軟鞭的老祖宗啦。”雙手伸出,快速無倫的抓住兩根軟鞭鞭頭,相互一纏,打成結形,本身身子不動,淺笑著站在本地。
隻見易吉一張紅堂堂的臉膛由紅轉紫,沙啞著嗓子說道:“女人這麼說,那是罵易某無能,不配作九龍派的掌門人了?”袁紫衣淺笑道:“那決不是。易教員既此行倒黴,不如把九龍派的掌門人讓與我吧。小女子一片美意,純是為你著想……”
她雙足剛落上船板,隻聽得撲通一聲巨響,水花四濺,無數水珠飛到了她頭上臉上,恰是易吉與斷桅一齊落水。岸上人眾大聲呼喚,撲通撲通響聲不斷。本來易吉不會水性,九龍派的十七八名弟子紛繁躍入湘江,搶先恐後去救師父。
袁紫衣點頭道:“口采不好。這一手‘脫袍讓位’,脫袍不打緊,讓位嘛,倒是必定把掌門人之位讓給我啦。”易吉心中一凜,果覺這一手也是不祥之兆,右手伸到腰間,悄悄一抖,手中已多了一條晶光閃亮的九節鞭。
易吉瞧出轉機,待她長鞭掠到麵前,凸起左手,逕去抓她鞭上金球。袁紫衣一驚,軟鞭下沉,那知易吉的九龍鞭反將過來先壓後鉤,若非她銀絲鞭閃避得快,雙鞭已纏在一起。易吉得理不讓人,瞧準了她鞭頭回起之處,九龍鞭一招“青藤纏葫蘆”,大喝一聲,已將銀絲鞭纏住。